“我十五歲随軍出征,十七歲獨領一軍,哪次不是身先士卒?倒是你,去年陛下說讓靖王軍帶着你随軍曆練,可黑水河之戰臨陣退縮,導緻右翼崩潰,若不是我帶輕騎救援,你早成了北狄刀下鬼!”
一句話刺入了姬嫱最痛的軟肋,她的臉色瞬間煞白,脖頸上青筋暴起,卻仍梗着脖子狡辯,“你你血口噴人!當時是戰術調整!本帥初掌大軍,謹慎些有何不對?”
“戰術調整?”
姬昱冷笑,從懷中掏出一卷染血的軍報摔在地上,“這是你當時親筆所寫的撤退令,上面清清楚楚寫着‘右翼遇伏,速撤’六個字!哪來的伏兵?不過是北狄三十輕騎的疑兵之計!就因你這道命令,右翼三千将士白白送了性命!”
軍報滾落展開,上面鮮紅的指印觸目驚心。
其實姬昱沒說的是,去年那三千去世的将士裡,足足有八百人是曆代靖王一手栽培下來的精銳。
幾位當年參與黑水河戰役的老将頓時紅了眼眶,其中一人甚至忍不住啐了一口,“懦婦!”
姬嫱被這個稱呼激得渾身發抖,金刀“锵”地出鞘,“放肆!本帥乃聖上親封北境元帥,爾等”
“去年北狄還沒把你打慘是吧?”
姬昱毫不客氣地打斷她,步步逼近,“今年竟然想着與虎謀皮,就為了置我于死地?姬嫱,你腦子裡裝的是稻草嗎?北狄狼子野心,會真心助你奪位?”
“胡說八道!”
姬嫱尖聲叫道,金刀指向姬昱鼻尖,“什麼勾結北狄,什麼謀害皇姐,全是栽贓!皇姐,你用這等下作手段構陷于我,未免太令人心寒了!”
她轉向廳内衆将,聲淚俱下,“諸位将軍明鑒!本帥這幾日來為尋找皇姐殚精竭慮,如今她不但不感恩,反而帶個北狄人來污我清白!這等忘恩負義之徒”
“夠了。”
姬昱的聲音不大,卻像一盆冰水澆滅了姬嫱的表演欲,使得她瞬間息聲。
她轉向皎月,“取我弩來。”
皎月眼中精光一閃,立刻從背後解下一個黑檀木長匣,雙手奉上。
姬昱掀開匣蓋,取出一把通體漆黑的精鋼弩機。
弩身上纏繞着暗紅色絲繩,那是靖王府世代相傳的“血鸢”,據說曾射殺過三位北狄王。
原本這把弩是在姬昭手中的,但自從姬昭奉命班師回京之後,便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可能已經遭到了忌憚,這弩就傳到了姬昱的手上。
看到這把弩,姬嫱瞳孔驟縮,不自覺地後退半步,“你你想幹什麼?這裡可是臨關堡,我是聖上欽點的元帥!”
“那又如何?”
姬昱很沒風度的翻了個白眼,熟練地裝上一支烏黑弩箭,平舉弩機,箭尖直指姬嫱左肩。
“靖王世女!”一位姬嫱的親信将領忍不住出聲,“以下犯上可是重罪!”
姬昱連眼神都懶得給一個,“趙将軍。”
趙銳會意,立刻帶人将那将領按倒在地。
其餘想開口的人見狀,紛紛噤若寒蟬。
“姬昱!”姬嫱的聲音已經變了調,金刀橫在胸前作防禦狀,“你敢對本皇女動手?母皇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