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桉頓了頓，“隻不過，這段時間五殿下一直很沉默，總是盯着北方的星空出神。”
姬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姬瑢是女帝與北狄和親的産物，有一半北狄血統，在宮中備受歧視。
這次出征，女帝特意讓他随姬嫱同行，用意不言而喻，萬一戰事不利，這個混血皇子就是現成的替罪羊。
隻怕姬瑢自己心裡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有現在的狀态吧。
“看好他，”姬昱最終說道，“别讓他做傻事。”
沈翊桉點頭，正要說什麼，帳外突然傳來皎月的聲音，“世女，信使已備好，随時可以出發。”
姬昱拿起那封戰報，又檢查了一遍封印，遞給皎月，“讓她即刻啟程，八百裡加急，務必在明日午時前送達京城。”
待皎月領命而去，沈翊桉才輕聲道，“你确定要這樣刺激女帝？”
“這不是刺激，”姬昱望向京城方向，眼中閃爍着冷光，“這是提醒，提醒她，這盤棋，已經由不得她再想怎麼掌控了。”
翌日，養心殿内，姬映正就着日光批閱奏章，忽聽得殿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化作慌亂的叩門聲。
“陛下！北境八百裡加急！”
姬映手中的朱筆微微一頓，她今年四十有五，歲月卻在那張威儀萬方的臉上隻留下幾道淺痕，反而更添帝王氣度。
此刻她眉頭都不曾擡一下，隻淡淡道，“進來。”
這些日子以來都是清一色的捷報頻傳，今日想來也不例外。
殿門推開，兵部尚書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手中高舉着一封火漆密函，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
在他身後，兩名侍衛架着一個滿身塵土的驿卒，那人嘴唇幹裂，顯然是一路換馬不換人趕回來的。
姬映這才放下朱筆。
她接過密函時，指尖觸到那上面似乎還帶着北境特有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