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昱勒住戰馬,擡手示意全軍止步。
她身後三千精兵立刻呈扇形展開,弓弩上弦,刀劍出鞘。
對面,黑狼部的戰士們身着狼皮戰甲,臉上塗着靛青圖騰,正用彎刀敲擊盾牌,發出有節奏的威吓聲。
“赫連箬!”姬昱的聲音在峽谷中回蕩,“出來說話!”
幾息之後,黑狼部陣營緩緩分開一條路,一個佝偻的身影緩步而出。
赫連箬今天換了一身繡滿符文的黑袍,枯瘦的手指握着一根人骨法杖,臉上的刺青在夕陽下如同活物一般蠕動。
“靖王世女”她的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你終于來了。”
姬昱馭馬向前走了幾步,玄鐵铠甲在暮色中泛着冷光,猩紅披風如一面旗幟在身後獵獵作響。
她停在祭壇三十步外,目光掃過綁在兩側木樁上的人影。
左側是姬嫱。
這位曾經威風凜凜的大元帥此刻看上去狼狽不堪,金線刺繡的錦袍被撕得七零八落,露出裡面交錯的鞭痕。
原本精心保養的長發這時候也沾滿草屑,臉上甚至還有一道未愈的傷口。
但她的眼神依然倔強,看到姬昱時甚至昂起了下巴。
也不知道她在得意些什麼。
右側是姬瑢。
此時的他安靜得像個影子,淩亂的黑發垂下來遮住了半邊臉。
與姬嫱的張揚不同,他仿佛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隻有被反綁的手腕上那圈淤青透露着遭受的折磨。
“條件很簡單。”
赫連箬說着,用骨杖敲了敲祭壇,又用骨杖指了指靖王軍前的元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