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鳳谷内的血腥味尚未散去,靖王姬昭的鐵甲衛隊已如黑潮般湧入谷底。
為首的将領緩緩摘下沉重的玄鐵面具,露出了一張與姬昱七分相似的面容,隻是那眼角多了幾道歲月刻下的紋路,眉宇間也更多了兩分沉澱。
“母親。”
姬昱單膝跪地,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
姬昭翻身下馬,親手扶起女兒。
兩人目光相接的刹那,無需言語便已交換了無數信息。
十年朝堂傾軋,這對母女早已練就了在衆目睽睽之下密談的本事。
“起來吧。”姬昭的聲音比姬昱的聲線聽上去更為低沉些,帶着久經沙場的沙啞,“聽說你差點把三丫頭留給北狄人當祭品?”
姬昱嘴角微揚,“孩兒豈敢?不過是讓三殿下體驗一下邊關将士的日常罷了。”
她們說話時,姬嫱正被兩名女衛攙扶着走來。
見到姬昭,這位驕縱的皇女頓時哭出聲,也不管面前是不是姬昱的親媽了,撲上去抱着姬昭的大腿就是一陣痛哭,“靖王姨母!皇姐她她見死不救!您要為我做主啊!”
姬昭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
她今年四十有五,最不耐煩這等哭哭啼啼的做派。
身為皇室的人,更何況還是想要奪嫡的人,哪來的這麼多的眼淚可流?
“三丫頭,”姬昭打斷姬嫱的哭訴,“你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禍嗎?”
姬嫱的哭聲戛然而止,她驚恐地發現自己似乎哭訴錯了人,面前這位可是素來以鐵血著稱的靖王殿下
這樣想着,她擡眸看了姬昭一眼,就見姬昭的眼中沒有絲毫溫度,反而像在看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