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飾演麥克白夫人的女演員當着數千名觀衆的面，在舞台中央被利刃割喉的時候。
整個話劇院瞬間亂成一團，衆人尖叫着着蜂擁而出，造成了十幾名觀衆因為踩踏事故受傷，還有兩名嚴重的已經陷入昏迷，被緊急送去市中心醫院搶救。
大劇場外的走廊擠滿了工作人員，化妝箱和各種道具散落一地。
顧昭昭側身避開兩個擡着擔架的醫護人員，聽見他們壓低聲音交談：“太慘了，聽說頸動脈都切斷了”
“後勤的劉媽不是說演出前看到一個黑影了嗎？”
“誰知道呢，她平常就有些神神叨叨的，其他人都沒看到，怎麼就她看到了？”
顧昭昭低下頭裝作整理挎包，實則豎起耳朵聽着幾人的交談，聽起來，這個案子似乎另有隐情。
她繞了一圈，找到劇場後台的演職人員通道，剛一推開那扇厚重的木門，濃烈的血腥味就撲面而來。
舞台上的追光燈還亮着，在天鵝絨幕布上投下慘白的光暈。
顧昭昭踮腳避開地上翻倒的道具燭台，聽見前排觀衆席的目擊者叙述着當時的情況：“當時演到了麥克白夫人自殺那場戲，女演員就站在這個樓梯前，身後圍着一圈環形蠟燭架，燈光一暗，再亮起來時”
那人喉結劇烈滾動，額頭上冷汗直冒：“燈光亮起來的時候，我就看到她的喉嚨被割開了一道口子，動脈血噴得像噴泉一樣，把白裙子都染紅了”
說到最後，目擊者似乎是想到了當時那恐怖的一幕，聲音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顧昭昭順着聲音望去，幾排座椅翻倒在地，被踩得東倒西歪，急救箱敞着口扔在過道，沾血的繃帶散落在暗紅色地毯上。
她趁機混進圍觀的人群裡，後台方向很快拉起了第二層警戒線，刑偵技術人員帶着手套，用鑷子夾起舞台縫隙裡的纖維樣本。
警員的提問讓現場再度安靜下來：“燈光大概滅了多長時間？”
目擊者皺眉思索了一會，猶豫道：“應該是不到一分鐘，頂多幾十秒。”
這時，另一個聲音突然從後排炸響：“不可能！我覺得絕對有一分半鐘！”
此起彼伏的争論裡，顧昭昭注意到多數人比劃的時間都在一分鐘左右，更詭異的是，沒有任何人聲稱看到第二個人影出現在舞台上。
“安靜！”警員的面色鐵青：“你們确定沒看到第二個人出現？”
一時間，整個劇場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她望向人群前面的江灼，他正俯身檢查軌道燈的控制面闆，指腹反複摩挲着凹陷處，眉頭緊皺，看起來一時也找不到頭緒。
顧昭昭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這個案子倒是有意思。
這個大劇場的舞台長度約為20米，縱深15-18米左右，側台通道一般都有後勤工作人員守着，普通人絕不可能在一分鐘内完成登台、行兇、撤離的全過程。
顧昭昭仰起頭，目光掠過高達8米的栅欄天頂，忽然有冷汗順着脊椎滑下——除非兇手根本不是從地面來去，而是像幽靈般從空中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