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牢牢拽住江灼的胳膊,哭嚎聲裡帶着破釜沉舟的絕望:“警察同志,我真的錯了,我全部都招!是導演和經紀人!他們逼我把道具換成真匕首!舞台機關也是他們讓我動的手腳!”
他偷瞄着門口的方向,聲音壓得極低,“塔西亞不願意被經紀人和導演控制,要帶着新歡遠走高飛!他們怕那些潛規則、跨國洗錢,強迫未成年演員以及其他更多的黑料曝光,這才對她下殺手!”
顧昭昭猛地回頭看向他,一雙眸子恨不得噴出火來,感情他這一晚上嘴裡沒一句實話!
潛規則,未成年,每一個字眼聽在耳朵裡,都讓她覺得胃部翻湧
但江灼卻依舊保持着冷靜,墨色瞳孔裡倒映着門口蠢蠢欲動的黑影,仿佛早已預料到一切。
“我知道了。”他的回答簡潔有力,右手悄然按住腰間的配槍。
劉志濤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貼上來,鼻涕眼淚蹭了江灼一身:“警察同志!求你救救我!我還有老婆孩子!我不想死!”
他緊緊盯着江灼,像溺水者死死抓着最後一根浮木。
就在這時,江灼慢條斯理地取下腰間對講機,薄唇緩緩吐出三個字:“進來吧。”
?!
死寂瞬間籠罩房間。
顧昭昭和劉志濤齊刷刷的扭頭看向江灼,滿眼都是不可置信,他在說什麼?!
“轟——”
鏽蝕的鐵門轟然倒地,十幾個戴着墨鏡的身影魚貫而入。為首者瞥見江灼的瞬間,利落地摘鏡敬禮:“江隊!支援已到!”
劉志濤跌坐在地,嘴唇哆嗦着:“你們,你們不是”
江灼撣了撣肩頭的污漬,朝隊員們揚了揚下巴:“帶回隊裡,重點搜查他家鞋櫃。”他的目光掃過劉志濤顫抖的膝蓋,“尤其是最下面那雙棕色皮鞋,鞋底磨損程度與現場足印完全吻合。”
“是!”
顧昭昭的耳膜嗡嗡作響,看着劉志濤被架走時絕望的眼神,忽然發現自己連指尖都在發顫。她轉身時不小心撞落牆角的啤酒罐,金屬碰撞聲驚醒了仍在取證的警員。
她眼神呆滞,緩緩轉過頭看向江灼:“這些人是你提前安排好的?”
江灼蹲下身用鑷子夾起半枚煙蒂,聞言,他掀起眼皮,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顧昭昭隻覺得剛剛被抓破的右臂再次火辣辣的疼起來。
她緊緊握着自己顫抖的右手,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問道:“那你來的時候就知道劉志濤是兇手之一?你怎麼知道的?”
江灼指了指玄關處擺放的幾雙鞋子:“看到他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了,42碼勞保鞋,後跟磨損偏右,内外側磨損比3:7——典型的長期醉酒步态。再結合現場足弓壓痕深度可知,這雙鞋子的主人年約35歲,身高178左右,普通身材,有長期喝酒熬夜等不良生活習慣。”
顧昭昭盯着那雙布滿泥漬的鞋子,心裡無數情緒劇烈翻湧。
對啊,她怎麼忘了,這位江隊長可是以足迹偵查而聞名的,江隊長叫的多了,她竟然忘了這最重要的一點。
許是見顧昭昭的面色不太好看,江灼難得多解釋了幾句話:“現場殘留的機關改裝痕迹顯示,兇手對舞台構造極為熟悉,大概率就是劇團或者話劇院的人,再加上他本人符合足迹特征,我當時就已經明白他跟此案脫不了幹系。”
“隻是這老狐狸太會裝,嘴裡面沒一句實話,本想多給他點壓力套出同夥”
“所以就把我當誘餌?”顧昭昭擡起頭看向他,眼眶泛紅:“梁隊長隻是沒想到我這麼好騙,輕易就上了當,像個傻子一樣被你耍的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