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工廠的報時鐘聲，淩晨十二點。
顧昭昭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紀烈燃不容置疑的眼神堵了回去。她半摟着顧昭昭往巷口走去，手電的光束在積水裡搖晃，倒映出兩人歪斜的身影。
前面傳來二八自行車的鈴铛聲，幾個下夜班的紡織女工騎着車匆匆而過，瞥見兩人染血的模樣，都吓了一大跳。
一個戴藍布袖套的女工停下車，關心道，“同志，要幫忙不？”
紀烈燃搖搖頭，扶着顧昭昭在路邊的水泥台階上坐下休息一會。
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顧昭昭臉色愈發蒼白，額前的碎發被冷汗浸濕，黏在滲血的手帕上。
她恍惚的擡頭望着黑漆漆的夜空，穿到這個世界後，這是第幾次受傷來着？
她一時有些記不清了。
這還是狸九靈給了她護身符的情況下，換做剛來那兩天，她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丢的。
這個案子結束了之後，她需要好好琢磨一下怎麼幫狸九靈盡快完成試煉，然後渡過自己的死劫，不然一直這樣下去，别說恢複自由身了，恐怕能不能活到一年後都要存疑。
夜風潇潇，紀烈燃脫下自己外套披在女孩身上，細心安慰道：“我已經給人打了電話，馬上就到了。”
兩人又等了一會，一輛綠色的212吉普車颠簸着從遠處駛來，在兩人跟前穩穩停下。
顧昭昭擡頭望去，開車的人是個穿着軍裝的陌生中年男人。
她之前完全沒在警局裡見過這個人。
男人動作利索的跳下車，沖兩人招手："快上車！我剛聯系了部隊醫院，值班的是我老戰友。"
紀烈燃緊繃的面容終于放松了一些，她扶着顧昭昭站起來，“劉叔，謝了！”
劉叔佯裝惱怒的皺起眉，“你這丫頭，跟我還用說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