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瞬間鴉雀無聲。
鬧得最兇的幾個人互相對視着,雖然還有些不服氣,但想起刀哥的狠厲手段,幾人眼底閃過一絲忌憚,最終,他們踢開腳邊凳子,罵罵咧咧地摔門而出。
随着鐵門重重合攏,房間裡終于隻剩下了兩個人。
光頭男面上的怒氣逐漸平靜下來,他将鋒利的蝴蝶刀抵在顧昭昭頸動脈,刀刃貼着松弛的皮膚緩緩遊走:“說吧,你故意激怒他們,到底想幹嘛?”
顧昭昭歪頭看向他,輕聲道:“當然是為了跟刀哥您好好聊聊,這些人在這裡太過礙事了。”
男人扯了扯唇角:“玩這麼大一出,就為了和我單獨聊聊天?”他皺眉上下打量着眼前滿臉皺紋和刀疤的中年女人,他确定自己之前從未見過對方:“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我能不能幫到你,才是更重要的。”
“你,幫我?”男人發出一聲嗤笑:“你的命都握在我手裡,你要怎麼幫我?”
顧昭昭突然擡起手握住刀柄,緩緩把鋒利的刀刃從脖子上移開,那力氣大的驚人,刀哥都不由得後退一步。
她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淡然道:“當然是幫你,更上一層樓。”
顧昭昭環顧四周,這裡說是房間,不如說是垃圾場的一角。
發黴的紙箱堆成了歪斜的堡壘,油膩的機床零件在煙頭火星間閃爍着寒光,成群的蚊蠅如同黑色的瘴氣般在垃圾堆上方嗡鳴盤旋,她往前走了一步,随意踢開腳邊一個還在冒煙的易拉罐,驚得牆角的幾隻大蟑螂四散奔逃。
刀哥直直盯着她,眼底卻多了幾分認真,剛剛這女人突然爆發的力氣實在驚人,完全不弱于一個成年男子。
顧昭昭手中把玩着随手撿起的一枚齒輪狀零件,輕聲道:“刀哥,你這些手下不過是有勇無謀的野狗。真要撞上東北的地頭蛇,怕不是連骨頭都剩不下。”
她忽然将零件抛向空中,齒輪高速旋轉着擦過男人耳畔,猛地釘入身後斑駁的牆面:“以您的眼力,不會連這點都看不穿吧?”
男人冷哼了一聲,卻沒有反駁她。
顧昭昭勾了勾唇角,繼續道:“菜刀門一共有六條勢力,你這支隊伍不是人員最多的,也不是勢頭最猛的,但你的優勢在于,你是第一支離開唐山向外擴張的先鋒軍,其他五支勢力的領頭人根本沒有你這樣的遠見。但是李連霸他們卻後來者居上,不但搶了你看上的地盤,還被其他人稱為唐山第一刀,你真的能忍得下這口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