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昭幹笑兩聲,她偏頭看向後排,兩個年輕警員耷拉着腦袋縮在座椅角落,上衣下擺沾着的面粉都還未拍淨。
她指尖叩了叩車窗,疑惑道:“江隊長,這兩位同志看起來有些眼生啊。”
說到這,江灼眼底又升起怒意,他恨鐵不成鋼的看向兩人,厲聲訓斥道:“還好今天不是正式行動,就你們這手藝,到接頭點賣烤冷面,怕是連小學生都騙不過!”
兩個年輕警員面上都有些挂不住,矮個子警員忍不住小聲嘀咕:“我們平常也不做飯啊,這才學了一天時間,當然不熟練了,總不能讓大男人天天圍着竈台轉吧?”
“誰教的歪理?”江灼冷笑出聲,目光像淬了冰的鋼針釘在兩人身上:“男人就不能學做飯了?任務沒做好,理由倒是不少!”
矮個子警員還想再辯解,卻被旁邊的高個子一把捂住嘴:“快别說了!”
車廂内氣壓驟降,江灼突然調轉矛頭,寒冰一樣的目光又轉向顧昭昭,咬牙切齒道:“還有你,就畫個老人妝,戴頂假發,真當自己是行走的易容大師?”
他攥緊方向盤的指節泛白:“菜刀門上個月剛做掉兩個線人,你拿什麼保證自己的命比鋼筋還硬?”
又開始說教了
顧昭昭垂下眸子,面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轉頭望向窗外,不鹹不淡道:“江隊長,我跟烈燃姐說過,我已經做了準備,肯定不會像個愣頭青一樣去菜刀門找死,她不用擔心,我應付得來。”
這句話像把重錘砸進車廂,發動機的嗡鳴聲在此刻格外刺耳。
江灼張了張嘴,最終隻吐出一口郁氣。
綠燈亮起,車輛緩緩前行。
後排兩個年輕人大氣都不敢出,鹌鹑一樣縮在角落裡。
車廂内氣壓凝滞,李宏志夾在中間坐立不安,他緩緩舉起手,小聲道:“組長,其實”
“夠了!”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江灼打斷。
江灼透過後視鏡,定定的望着顧昭昭的側臉,指節捏得吱呀作響:“你以為,我是因為紀烈燃的要求才過來的?”
顧昭昭轉身看向駕駛座的人,疑惑道:“不是烈燃姐告訴你的嗎,那江隊長怎麼會知道我們要去菜刀門的據點?”
江灼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顧昭昭意識到自己似乎誤會了什麼,她盯着對方緊抿的薄唇,後視鏡裡倒映着兩人緊繃的輪廓,像兩柄即将出鞘的劍。
李宏志終于有了開口機會,他抓住短暫的間隙,連珠炮般解釋道:“組長,不是這樣的,是我打電話給江隊長的,我中午在汽車站沒找到接應的人,擔心你一個人留在工廠太危險,這才偷偷聯系了江隊長,想請他找本地的警員同志幫忙。”
說着,他小心的瞟了眼江灼泛着冷意的側臉,咽了咽口水:“沒想到江隊長會親自帶隊守在路口,我們已經在這盯了三個小時了,就擔心你出意外。”
顧昭昭這下是真的震驚到了。
江灼竟然是專門過來救她的?
她猛地轉頭望向江灼,語無倫次道:“江隊長,對不起,我剛剛誤會你了”
江灼冷着臉不說話,顧昭昭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低聲道:“江隊長,我錯了,别生氣了,”她歪過頭,小心的觀察着他的臉色,又補充道:“要不然,我把這個老年妝的化妝秘法教給你?!”
江灼先是一愣,随即被氣笑。
他偏頭看向顧昭昭,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化妝秘法還是自己留着吧,你以後能不能少去這些危險的地方鑽,真當自己有九條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