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昭的眼神有片刻的慌亂,她很快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确實太過激了。
這裡是紀烈燃特意為她安排的招待所,全天24小時都有門崗值守,還有巡邏隊不間斷巡邏,尋常人連大門口都摸不進來,按理說該是銅牆鐵壁般的安全。
菜刀門的逃犯絕無可能找到這裡,她不應該表現得如此害怕
她咽了咽口水,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仰起臉理直氣壯地反問回去:“我剛剛睡迷糊了,以為是我宿舍呢,誰讓你不敲門就進來的?”
江灼卻一眼戳破她的掩飾,語氣笃定:“你眼裡沒有睡意,分明就沒睡着,”他頓了頓,目光陡然銳利起來,步步緊逼的追問道:“你害怕的,是上次在部隊醫院遇到的那個東西,對嗎?”
顧昭昭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還記得那件事。
她沉默了片刻,還是沒有否認。
江灼的聲音沉了下去,眼底掠過一絲困惑:“你出院後,我讓人把醫院的裡裡外外翻了個底朝天,可都沒再找到那條蛇。可種種痕迹又明明白白證明它出現過”他指尖輕叩膝蓋,語氣帶着幾分探究,“我有時候甚至會懷疑,那根本不是一條蛇,而是個懂得僞裝、心思狡詐的活人”
“嗡——”
顧昭昭腦子裡瞬間警鈴大作!
江灼要不要這麼敏銳!
再讓他猜下去,真相就要藏不住了!
她連忙擠出兩聲幹笑,倉促地打斷他的話,“江隊長,你真的想多了,它不是蛇還能是什麼?你可别帶頭搞封建迷信啊!”
江灼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顯然沒被她這番話糊弄過去,眉峰微蹙着,語氣卻緩了些:“封建迷信?我隻信證據。”
他站起身,高挑的身影在月光下投出一片濃重的陰影,“那通風管道裡的劃痕邊緣平整,分明是被刻意打磨過的痕迹,普通蛇類怎麼可能留下這種印記?”
顧昭昭的心跟着他的話一沉,手指悄悄攥緊了衣角,心跳聲愈發的急促。
她強裝鎮定地别開臉,望着窗外斑駁的樹影含糊道:“說不定是管道老化自己裂的呢?蛇那麼靈活,鑽進去時帶起碎石刮到也正常吧?”
“正常?”江灼走到窗邊,月光落在他眼底,映出幾分冷意,“那劃痕裡殘留的粉末,既不是蛇鱗脫落物,也不是管道鏽迹,倒像是某種礦物粉末。”
顧昭昭渾身一僵,幾乎要控制不住臉上的慌亂。
不是吧?!
礦物粉末?他連這個都查到了?
那是柳仙修煉時伴生的靈氣凝結物,狸九靈之前特意叮囑過,這種痕迹極難抹去,若是被懂行的人撞見,很容易暴露真身。
她原以為江灼隻是個不信鬼神的唯物主義者,怎麼會對這些細節如此敏感啊?
江灼見她沉默,語氣更沉了幾分:“顧昭昭,你在隐瞞什麼?醫院那晚你說看到蛇,可紀烈燃說她進到病房時隻看到你站在窗邊發抖,那東西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從未出現過”
他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困惑,“我甚至懷疑,它根本不是順着管道爬走的,而是憑空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