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嚣臉色一紅。
确實是這樣,離開顧家之後他就再沒有打聽過顧家的消息。
一味的沉浸在找到父親的喜悅之中,再加上這些年顧鐘過的十分不容易,他卻在顧家錦衣玉食,所以對顧鐘頗為愧疚,連帶着對顧老爺子也有幾分怨恨。
“那看來你也不知道顧家已經被鳳皇他們盯上的事情了?”白凰露出幾分笑,神情并不算好看。
“你說什麼?”顧嚣大驚失色,顧鐘也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鳳皇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個天玄者強者,且将宗玄盟當成了自己的聯盟,約好在明日圍剿顧家。”窗外月色明亮,卻帶着冰冷的光澤,“如果你們覺得顧家從此消失在天玄大陸也無所謂的話,就當我今天沒來過這裡。”
她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看着兩人,“顧鐘前輩,按輩分我應該叫你一聲舅舅,其實這些年爺爺一直知道你在哪裡,在做些什麼,但他卻沒辦法幫你,你怨恨他,怨恨顧家這都是人之常情。”
“還有你,顧嚣,爺爺說是他無能,沒有辦法護好你的父親,你的母親和那個未出世的孩子,這些都是他的錯。”白凰戴上了黑色鬥篷的帽子,聲音浸在夜風裡,“你們就算一輩子不認顧家,他也不怪你們。”
顧嚣垂着頭。
顧鐘也不說話,當年種種,都是他們心口一道潰爛且永不會結痂的傷疤。
顧老爺子為了保全一家人,選擇将事情壓下去也好,還是知道他的行蹤也不相認也好。
這些都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不過這些都是爺爺的話。”白凰嘴角漫開一個笑容,“要我說的話,你們兩個就是自己實力不足還沖着家裡無理取鬧埋怨你們的長輩為什麼不是無雙強者的家夥罷了。”
顧嚣神情猙獰了一瞬,“你說什麼!”
“痛不在你身上,你一個什麼都不明白的人。”
想起自己這些年度過的日日夜夜,他一直壓抑着的對顧老爺子的怨恨,顧嚣就覺得白凰這話像是一個耳光打在他臉上一樣。
“你個半路才來顧家的人懂什麼?死的不是你的血脈至親,你有什麼資格嘲諷我們?”
他眼底一片猩紅。
“我是沒有資格。”白凰神情不變,語氣卻更加淡漠,“隻不過,我就是覺得你埋怨誰都好,恨任何人都好,恨爺爺就是不應該的。”
“你們累了怒了可以離開,像你父親。”
“你發脾氣了,還能離家出走,無拘無束的過你的生活,可他不行。”白凰想到那個一把年紀還強撐着整個顧家和羽煞軍的人,覺得有些心酸,“他隻能守着,忍着,愧疚着,還要挺着護着你,護着宗玄盟不對流落在外的顧鐘前輩下黑手。”
“要是沒有爺爺,你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白凰看着外面稀稀疏疏的星辰,“覺得不甘心,為什麼不能讓自己變強去報仇呢?”
“有本事,你就自己報仇啊?”她看着顧嚣,“顧嚣,爺爺他真的已經老了。”
顧嚣愣住,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想過那個曾經頂天立地的男人早就已經老了。
已經到了背負不了整個家族了。
“明天我來找你。”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顧鐘擡起頭,眸光微動,“皇族的那個天玄者我會攔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