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霍”地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來,一張臉漲得像豬肝,指着徐哲的鼻子就破口大罵:“沈總!這簡直是胡鬧!他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憑什麼坐上首席鑒定官的位子?”
他唾沫橫飛,轉向其他幾個老資格的鑒定師,煽風點火道:“我們公司這麼多經驗豐富的資深鑒定師,哪個不比他強?他懂什麼叫鑒定嗎?”
一位頭發花白,鼻梁上架着老花鏡,在公司裡向來德高望重的郭明遠,人稱郭老,輕輕咳嗽了一聲,慢條斯理地開口。
“沈總,首席鑒定官這個位置,非同小可,它直接關系到我們盛源拍賣行的金字招牌和聲譽啊。”
郭老扶了扶眼鏡,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徐哲。
“徐哲嗯,年輕人有幹勁,有想法,這是好事。但是,要坐穩這個位置,單憑沖勁恐怕不夠,經驗和資曆,怕是難以服衆啊。”
“郭老說得對!”
“就是!一個剛從策劃部出來的小年輕,怎麼就能當首席了?”
“這要是傳出去,我們盛源不成笑話了嗎?”
會議室内,那些平日裡就以王濤馬首是瞻,或是自恃元老的家夥們,立刻七嘴八舌地附和起來。
一時間,質疑聲,嘲諷聲,此起彼伏。
一道道目光,像探照燈一樣齊刷刷地聚焦在徐哲和沈夕瑤的身上,充滿了不信任,更充滿了等着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沈夕瑤面對這幾乎要炸開鍋的場面,精緻的臉蛋上卻古井無波,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她紅唇輕啟,聲音清晰地傳遍了會議室的每一個角落:“我的任命,自然有我的道理。”
“徐哲的能力,我相信他足以勝任首席鑒定官這個職位。”
她頓了頓,銳利的目光掃過衆人,特别是王濤那張扭曲的臉,淡淡道:“既然大家對我的決定有疑慮,那麼,不如就讓徐哲當場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如何?”
王濤一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陰陽怪氣地冷笑一聲:“證明?他怎麼證明?”
“難道随便從地攤上撿個破爛玩意兒讓他瞅兩眼,就能看出花來了?沈總,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随随便便就能糊弄過去的!”
他眼珠子骨碌一轉,顯然是打起了歪主意,語氣帶着得意。
“正好,後天我們拍賣會不是有一件預備作為壓軸的候選拍品嗎?那是一塊争議性極大的翡翠原石,賣家自己心裡都沒底,送過來想讓我們給掌掌眼。”
“我記得,郭老還有幾位老師傅也都看過了吧?好像大家的意見也不太統一啊。”
王濤咧嘴一笑,圖窮匕見:“不如,今天就讓這位新上任的徐首席,給我們大家露一手,給這塊棘手的原石掌掌眼,估個底價?”
“如果他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并且估價精準,讓大家心服口服,那我們自然無話可說!”
郭老聞言,慢悠悠地點了點頭,接口道:“嗯,王總監這個提議,倒也不失為一個考驗眼力的辦法。”
“那塊料子,确實有些棘手。皮殼表現複雜,開窗的地方也讓人捉摸不透,即便是老夫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看準。”
他看向徐哲,眼神輕視:“徐哲小友,如果真有驚人的技藝,我們這些老家夥,也樂于見賢思齊,學習學習嘛。”
徐哲從始至終都保持着淡然的微笑,仿佛眼前這場針對他的風波,與他毫無關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