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出,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壓抑的竊笑聲。
不少沈家的年輕子弟,都用戲谑的目光看着徐哲,等着看他如何出醜。
沈夕瑤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正要開口反駁。
徐哲卻輕輕按住了她的手,臉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他甚至連看都沒多看張婷一眼,隻是淡淡地對着空氣說道。
“有些人,就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你越是搭理她,她就越來勁。”
“與其跟她廢話,不如省點口水,多品嘗一下沈家的美酒佳肴。”
他這番話,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那份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漠視與不屑,卻比任何惡毒的言語,都更能刺痛張婷那顆早已扭曲的心。
“你!”張婷氣得渾身發抖,精緻的妝容都有些花了。
沈夕瑤見狀,也冷冷地補充了一句:“張小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徐顧問是我盛源拍賣行重金聘請的首席鑒定官,他的能力和貢獻,有目共睹。至于某些跳梁小醜的污蔑之詞,隻會自取其辱。”
徐哲的沉穩氣度和沈夕瑤的強勢維護,反而讓處心積慮想要搬弄是非的張婷,顯得像個上蹿下跳,醜态百出的笑話。
就在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沈浩宇,拍了拍手朗聲道:“好了好了,一點小誤會而已,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今天請各位來,除了為夕瑤堂妹和徐顧問接風洗塵,也是想請徐顧問這位賭石天才,幫我們沈家掌掌眼,品鑒一件我們收藏多年的秘寶。”
說着,他示意下人,小心翼翼地捧上一個用錦緞覆蓋的托盤。
當錦緞揭開,一件造型古樸,釉色溫潤,散發着淡淡歲月氣息的瓷碗,出現在衆人眼前。
“這,便是我沈家一位長輩早年偶然得到,據傳是五代後周柴世宗禦用‘柴窯’所出的雨過天青釉碗。”
沈浩宇的語氣中帶着自得,“柴窯之珍貴,‘片柴值千金’,想必徐顧問也是有所耳聞的。”
“隻是,這件柴窯瓷碗,其真僞在我沈家内部,也一直存有争議。我們供奉的幾位鑒定師傅,也是各執一詞,難有定論。”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徐哲:“今日,就想請徐顧問這位火眼金睛的賭石天才,為我們一錘定音,辨其真章!”
沈浩宇此舉,用心險惡。
柴窯瓷器,存世稀少,真品更是鳳毛麟角,鑒定難度極大。
他顯然是想借此機會,讓徐哲當衆出醜,從而狠狠打擊沈夕瑤的氣焰。
在場的沈家衆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徐哲和那件“柴窯”瓷碗之上。
徐哲神色平靜,緩步走到那瓷碗前。
他并沒有立刻上手,而是先仔仔細細地觀察了瓷碗的器型、釉色、包漿以及底足的處理。
這瓷碗,初看之下,确實有幾分“雨過天青雲破處,這般顔色做将來”的絕美意境,釉面溫潤肥厚,寶光内蘊,器型也古拙典雅,頗具皇家氣象。
徐哲的雙眼之中,金色流光悄然運轉。
透視之下,瓷碗的胎質、釉料的細微成分,以及其内部那些肉眼難以察覺的歲月痕迹,都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