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三個時辰的修複時限,也即将接近尾聲。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徐哲最多也隻能将那些碎片勉強拼湊出一個大緻的輪廓之時。
徐哲,卻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最後一件工具,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在他的面前,那堆原本支離破碎,不成樣子的宋代官窯殘片,此刻竟然已經重新組合成了一件幾乎完美的絕世青釉貫耳瓶!
其修複效果之驚豔,拼接之精準,細節處理之完美,甚至已經遠遠超出了在場絕大多數,包括那些評委席上的所謂“專家”們的想象和預期!
一直站在旁邊臉色陰沉的柳承志,卻突然發出一聲獰笑!
他猛地指向那件剛剛被徐哲修複完成的貫耳瓶的腹部,厲聲喝道:
“等等!”
“我懷疑,徐哲在修複過程中暗中動了手腳,他偷梁換柱了!”
“他用了一塊現代仿制的赝品殘片,替換了這件宋代官窯貫耳瓶之上的一塊核心腹部殘片!”
說着,他示意身旁的助手,從一個早已準備好的錦盒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另外一塊與徐哲修複好的那件貫耳瓶的其他部分,幾乎一般無二的——陶瓷殘片!
“這塊!”柳承志高舉着手中的那塊證據,臉上充滿了惡毒與得意的笑容。
“才是我‘古韻齋’之前收藏的,那件宋代官窯貫耳瓶之上,帶有特殊‘窯變飛虹’紋飾的核心腹部原件殘片!”
“而徐哲現在瓶子上的那塊,雖然也修複得天衣無縫,但其内部的火氣未消,光澤也過于鮮亮,分明就是一塊剛剛出爐不久的現代高仿赝品!”
“他這是在欺騙所有評委!欺騙所有觀衆!他這是在亵渎國寶!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參加這場比賽!”
“偷梁換柱!”
“用現代仿品替換國寶原件!”
這兩個罪名,任何一個,都足以讓一名鑒寶師在行業内徹底身敗名裂,永無翻身之日!
柳承志身後,那幾位他特意請來的,挂着“京城材料學鑒定專家”頭銜的權威人士,也立刻煞有介事地走了上來。
他們拿起柳承志手中的那塊原件殘片,又對比了一下徐哲剛剛修複完成的貫耳瓶腹部的那塊,然後紛紛搖頭晃腦,故作深沉地佐證道:
“嗯,從釉面的玻璃化程度和胎土的燒結緻密度來看,柳三少提供的這塊殘片,其各項物理參數,确實更符合宋代官窯的典型特征。”
“沒錯,而且這塊殘片的開片紋路,其内部的沁色和包漿的自然老化程度,也明顯比徐顧問修複所用的那塊,要顯得更加深沉和古舊。”
他們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科學嚴謹,瞬間便引得台下不少不明真相的觀衆竊竊私語,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