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凱點燃一根香煙,整個人都窩在了沙發裡面,仰頭看着天棚。
“阿勝,剛被借調的那段日子,确實難熬,你知道嘛,我從我們所走的時候,呵呵,那夥人恨不得出去放個鞭炮,好像老子是瘟神一樣,丢人呀!”
“我去了松南人家也不待見我,都說我一門心思地想做現代包青天,幹的都是雙腳不沾地面的活,起初我憤怒,但後來就麻木了,反而還有些認同。”
“我之前的活法确實是錯誤的,錯得離譜!”
“幹了這麼多年工作,竟然不懂上級大于天的道理。”
“金子民明明幹的是違法生意,憑什麼能明目張膽幹這麼多年?那是因為有高成遠罩着他!”
“而高成遠又憑什麼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得這麼舒服,坐得這麼穩?”
“那是因為金子民會給高成遠提供資金幫助,讓高成遠去往更上層運作。”
說到這裡時,常凱自嘲地一笑:“在所裡,高成遠就是皇帝,而我則是一個臣子,你說我這個臣子不想着好好輔佐皇帝,總研究這出兵剿匪不是自讨沒趣嘛?何況那些匪還是皇帝的養的私軍。”
那一瞬間,我更加可憐常凱了。
他的理想已經破滅了,取而代之的是醜惡與猙獰。
“所以去松南的這段日子,老子也想開了,你們收錢,那老子也收,你們對上面溜須拍馬,那我也跟着來,總之,隻要能往上爬,那幹什麼都行。”
“榮譽是假的,尊嚴也是假的,隻有屁股下面的那個位置才是真的。”
“隻要坐上了那個位置,那麼指鹿為馬,颠倒黑白,也是輕而易舉。”
随着常凱的情緒愈發激動,他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癫狂了起來。
如果說,以前他眼中還有日月星河,那麼現在他的眼中,除了權利,還是權利!
“你能想開就好,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回事!”
我隻是随口順着常凱說了一句後,他的情緒跟激動了,轉過身子,抓住了我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