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半,港城最後一班火車離站。
每當火車的嗡鳴聲響起,金子民都喜歡坐在正對車站的涼亭内抽根煙,目視這火車離開。
這個習慣已經維持很多年了,曾經要有人好奇問過金子民。
金子民的回答則是,自己和小饅頭都不是港城人,來這裡是為了賺錢,早晚有一天他會和小饅頭帶着足夠揮霍下半生的财富坐着火車離開這裡,回到自己的家鄉。
大風大浪這些年金子民也不是沒經曆過,但這一次,他确實有些摸不準了。
外人都說金子民是個牲口,為了錢,滅絕人性,對此金子民從來沒在意過,更沒解釋過。
但在小饅頭心中,金子民是全世界最好的兄長。
也确實,金子民的人性,隻有在小饅頭身上能體現出來。
“哥,你和關老四聊什麼了,聊那麼久?”
金子民緊握這電話心不在焉地回道:“沒聊什麼,饅頭,這次如果哥沒站住,你要聽話,該走就走,東西我還是放在老地方”
小饅頭根本沒給金子民說完的機會,激動無比地一擺手:“眼下這麼多事呢,你說這些喪氣話幹什麼,多晦氣!”
“這些年什麼風浪咱哥倆沒闖過去?當初咱倆剛來港城的時候,兜裡的錢就夠買一個茶葉蛋,餓得恨不得給皮都吃的,那個時候難不難?不也一樣挺過來了嗎?要我說,哥你就是越有錢,膽越小。”
以往哥倆聊天聊到這個程度,那金子民肯定就開罵了,但今天,金子民卻很奇怪,并沒有反駁,反而還有些贊同的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你哥我确實是越有錢,膽子越小了,但沒辦法呀,我不是老哥一個人,我下面還有個弟弟呢,我得為你考慮呀!”
牲口無比的小饅頭也注意到了自己老哥今天有些不對勁,皺眉反問道:“你今天怎麼了,怎麼說話這麼肉麻呢!”
金子民剛要回話,手中的電話響起。
他背過身,避開小饅頭接起電話,還沒等開口呢,電話那邊的人就搶先說道。
“我是史道北,民哥,咱倆搭手跟他們玩玩?”
金子民伸手捂住電話,随即沖着身後的小饅頭喊道:“饅頭,你先回店裡吧,這個時候也上客了,我打個電話,溜達溜達。”
三天後,福滿樓飯店包廂内。
今天是曉曉生日,本來我是想多叫一些人熱鬧一下的,但曉曉卻不怎麼喜歡,所以我就和她過起了二人世界。
或許跟我幹這行有關,我對婚姻的态度是既抗拒又向往。
可能有人會覺得我這想法太過不要臉,既想享受婚姻的穩定,又不想負責。
其實不然!
是我不想負責嗎?而是我沒辦法負責!
我自己明天還能不能看見太陽都兩說呢,我憑什麼肯定自己能和一個女人相伴到老?
反之,如果不能相伴到老,那我結婚幹什麼?
目前我和曉曉就是這個情況,正常來說,港城内像我這個年紀的男人,确實基本都結婚了。
曉曉家裡對我也算滿意,而我父母也見過曉曉了,特别是我母親,很喜歡曉曉。
現在差的就是一個儀式,一個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