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手制止了還要解釋的錘子,柔聲說道:“狗仔叫你吳叔,那我也叫你一聲吳叔吧,看病的錢您不用操心,我會全權負責的,另外你幹活的錢,該是多少就是多少,你也不用擔心狗仔,他就是癱了,我也養他一輩子。”
這次輪到吳叔眼神奇怪地看向我了,估計他也沒想到會有老闆對下面下的人這麼仗義。
是呀,老闆确實沒有,可我不止是狗仔的老闆,還是他的大哥。
那我就必須管,管不起,也得管。
“哎,阿勝,你這人仗義,但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叔這麼大歲數了,不能騙人,不然良心過不去,狗仔這事你沒責任,怪我了,怪我貪心了。”
我順着話茬追問道:“怪你貪心?吳叔這什麼意思?”
吳叔腿腳不方便,便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愁眉不展地抽着煙,咬牙切齒的說道:“陳大聰明就不是人揍的,他那批貨不行,我是幹這個的呀,咱懂,所以我就跟小磊說了。”
“小磊歲數小,壓不住脾氣,就給陳大聰明找來了,說啥要退貨。”
“之後陳大聰明撤了,但狗仔還有工地幾個領導找了一圈貨,都沒人出,拿話拖着。”
“叔是幹這個的,我明白裡面咋回事,他們都是互相通氣的,一批貨,幾家人都能跟着沾巴,可這工地不幹活不行呀,狗仔就找到了我。”
“我在這行也有幾個年頭了,還有點認識的廠子啥的,然後我就挑了一個不是他們那個圈子的人,把貨給訂了。”
“這下我和小磊不就得罪陳大聰明了嘛,這事,準是他幹的。”
我是誰都想到了,但是萬萬沒想到狗仔被砍會跟陳大聰明有關系,我實在是不相信他有這個膽子碰我林勝的人。
不誇張地說,論起刀槍上的事,我都能當他祖宗了,他一個破賣瓷磚得拿啥跟我幹呀?
“不能是他,他不可能有這個膽子!”
吳叔眉頭一挑:“哎呦,你可别小瞧他,剛才還派人堵我去了呢,要不是這幾個小哥們在,我估計我就進去跟小磊作伴了!”
話音落,張小雷立馬插了一句話:“确實有這麼個事,剛才我們陪吳叔回家的時候,剛好有人在堵吳叔,都面生,不像港城的人。”
吳叔這麼一說,我這心思一下就活泛了起來,開始往陳大聰明這方面琢磨。
其實這個時候我就已經進入誤區了。
我是站在江湖層面考慮的,而陳大聰明是站在商人角度考慮。
我們都互相小看了對方。
而胡滿倉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設計了一場完美的犯罪。
我沒在追問吳叔細節上的事情,因為那已經不重要了。
“喂,老常,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常凱立馬追問道:“誰呀?”
我皺着眉頭咬牙惡狠狠地說道:“陳大聰明!”
常凱的反應跟我剛得知消息的時候差不多:“啊?他有這個膽子?他瘋了呀!得癌不想活了?”
“我一跟你說你就明白了”我一邊急躁地抽着煙,一邊對這電話滔滔不絕講述腦中推演出的事情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