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後門的激戰開始的快,結束得更快。
好在這個位置很是偏僻,都是待拆遷的民房,沒什麼人住,不然就昨晚那個打法,市局的老康肯定拍桌子罵人。
受傷的找私人診所解決,沒受傷的也全部散了,而我則連夜安葬了浩浩。
他母親哪裡,我托小輝送去了十五萬塊錢,這個錢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年年都有。
他兒子沒了,那以後我就是他兒子,養老送終的事,我來幹。
清晨,剛剛挖好的墳前,陰陽先生在那神神叨叨地說這什麼。
我盤腿而坐,也用自己的方式跟浩浩聊着天。
按照港城的習俗,人死了是要在家停留七日的,但現在我們實在是沒這個條件。
如果風光大辦,那就等同于承認了昨晚的火拼槍戰跟我們有關系,所以隻能低調處理。
我腿上的傷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好像沒感覺了似的,一點也不覺得疼。
我也沒有任何的饑餓感,我就想坐在這裡歇歇。
周圍的滿是花圈和紙錢,營造的這個氣氛莫名地讓我有一些安全感。
好像隻要躺在這裡,那麼就一切都結束了,我不需要在擔驚受怕,也不用再去做那麼多違心的事情。
是的,好像死亡對于我們來說并不是那麼可怕了,更像是一種解脫。
“阿勝,你别這樣,吃點東西吧,誰都不想的。”譚天遞過一些超市買的零食,坐在我的身旁,語氣柔和地安撫這我:“魏天明咱之前要沒和他交過手,而且種種迹象都表明他并沒有發現咱們,你說這事”
我幹巴巴地抽着煙,不帶一絲感情地回道:“沒有浩浩,死的那個人就是我,當時我卡在這裡了,小腿中槍,根本跑不了。”
譚天愣了一下後語重心長地補充道:“那你更應該好好活了,他堵住了奈何橋的路,不就是為了讓你活下來嗎?”
我搓着臉蛋,大口大口地抽着煙。
“天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況且就是個小孩,經曆了這麼多,那也該有成長了。”
“我也是人,我也有情緒,我就是想歇歇,累呀,你說怎麼會這麼累,就喘口氣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氣。”
譚天好像很有感悟似的:“你這種感覺我也有過,被金子民趕出車站後,好幾次我都想去死,但我轉頭一想,為我死的人已經夠了,我得活着,并且還得活得更好,不然我就是對不起那些為了我去死的兄弟。”
“阿勝,你的人生連一半還沒過呢,隻要你還想走這條路,那麼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浩浩絕對不是最後一個。”
“你歇着吧,我去車裡等你,吃的我就放在這,你要是覺得餓了就吃。”
說罷,譚天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走到了車裡。
常凱,白旭等人也都來了,但是都沒過來跟我說話,而是被譚天攔住了。
我需要安靜,需要思考,更需要接受死亡與離别。
另一頭,魏天明這裡。
我起碼還能辦一下,給浩浩找一個安身之所,但魏天明他們卻做不到,隻能随便找個土坑給四眼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