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宮中的老奴才,怎麼可能會連規矩都忘了,隻不過是想挫挫何氏姐妹的脾性,而太子妃一向心善,惡人當然隻能她來當,這也是小關子公公耳提面命的差事。
“拿過來吧。”賀玥淡淡出聲,眼裡很平靜。
有些彎彎繞繞她心裡明白,隻不過懶得說,呂嬷嬷也好,小桃子和小梨子也好,她們有哪一個真心忠于她。
小桃子跑去拿了兩本冊子和筆墨呈上。
賀玥拿過其中一本冊子,手持着毛筆,看了一會兒,然後字迹上畫了幾道圈,“她們年紀都尚輕,粉色和蔥綠色的蜀錦襯她們些,藕色和木槿色的雲錦也可,何良媛就各色來一匹,四匹,何良娣再加上兩匹扶光色的雲錦,六匹。”
“是,太子妃。”小梨子接過賀玥手中的冊子,然後呈上另一冊。
“選玉吧,玉養人,每人一對玉镯,钗子的話就金纏瑪瑙的蘭花钗,何良娣加上一個燒藍鑲金的步搖。”賀玥合上冊子,将筆擱在筆架上。
“是。”小梨子捧着兩個冊子退下。
小桃子端着水缽跪在地上侍奉,賀玥清洗過手後,另一個二等宮女呈上雪白的錦帕。
呂嬷嬷這時也給賀玥绾上了一個舒服垂髻,口頭說着讨喜話,“太子妃當真是國色天香,那何良娣和何良媛又怎比的上。”
賀玥望着銅鏡中的自己,有些愣怔,等這個冬日過了,她就要二十五歲了,瞧着竟然比以前還年輕些,朱唇黛眉,華衣錦服,她一時都有些陌生。
殿門口傳來些響動,小關子進來,低頭欠身,言語恭敬,“太子妃,今兒晚上太子殿下要來。”
“嗯,本宮知曉了。”
小關子的話一下子将賀玥拉回了現實,她一蹙眉,t的!昨天的腰都沒好,又要添新了,清心寡欲些是能要他的命嗎!
夜裡的碧院,宮燈高懸,宮人們守在外殿随時等候傳召,小桃子身為大宮女親自去守着宮人燒熱水。
小關子和呂嬷嬷輕聲講着話,态度柔和,是真正的放下身段,太子妃來東宮小半年,恩寵不斷,他眼瞧東宮裡其餘嫔妃分不了半點寵,可不對太子妃貼身的呂嬷嬷态度好些。
“何氏二女和咱家結下的仇怨不少,今兒的事多謝呂嬷嬷挫了她們的銳氣。”
呂嬷嬷笑的褶子蹦都出來,“能幫上公公,老奴也歡喜。”
這時殿内傳出女子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呂嬷嬷和小關子都閉上了嘴,當自個是個聾子。
他們都心知肚明,太子在床榻上遇上太子妃,總是兇的出奇,太子妃那樣纖柔的人,往往要遭上幾分罪,太子殿下事後再擺出溫和的性子來哄着。
寝殿裡頭,甯如頌擒着賀玥瘦削的肩膀,吻着她的唇,滾燙又熱烈。
賀玥皮膚白皙,眼周氤氲着紅意,手環着甯如頌的脖子,她擡起頭,聲音嬌柔,“殿下明日要親自去白府賀李小書大婚嗎?”
日頭過得快,一眨眼就到了李小書和白回顯大婚的日子。
甯如頌将賀玥攬坐在他膝頭上,他眸色裡還裹挾着深重的欲望,一面撫着她的腰背,一面回她,嗓音低沉,“下一道令旨祝賀就好,現在他還不配孤親自去。”
賀玥手指蜷縮,她微擡頭,在甯如頌薄唇上印下一吻,伸手回攬着他勁瘦的腰,“臣妾想去看看,常服去,不顯露身份,宮外也沒人認得臣妾這張臉。”
這是實話,她除了李小書,就沒面見過外婦。
甯如頌放在賀玥腰上的手指微動,眼眸深邃,語氣不明,“想出宮了?”
他俊逸矜貴的面上半點表情也無,瞧不出來喜怒。
賀玥慌急解釋,“李小書好歹是臣妾的舊友,臣妾去瞧瞧就回宮。”
李小書隻不過是個出宮的由頭,兩人的情分早就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