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末尾,隻有一句冰冷的命令——命他相機行事,于甘州境内,不惜一切代價,剪除此獠!
謝文景的額頭上,瞬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隻覺得渾身發冷,一股寒意從腳底闆直沖天靈蓋。
讓他謀害涼州王?
這哪裡是命令,這分明是讓他提着謝家滿門的腦袋去賭博!
青衣密使見他看完了,便收回信紙,走到一旁的火盆前,将信紙投入其中。
橘紅色的火焰“呼”地一下竄起,信紙迅速卷曲、變黑,轉瞬間便化為一撮飛灰。
證據,就這麼消失了。
可那信上的每一個字,都像烙鐵一樣,深深地烙在了謝文景的心裡。
“謝總督!”密使轉過身,聲音平淡地問,“殿下的意思,您可明白了?”
謝文景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晴不定,變幻莫測。
一邊是自己名義上的主君,權勢滔天的二皇子。
一邊是剛剛對自己有救命之恩,手握神兵利器,手段通天的涼州王。
這道題,怎麼選,都是死路一條!
選二皇子?
先不說趙軒那神鬼莫測的手段,光是那支裝備了複合弓和馬镫的涼州軍,就不是他能輕易啃下的骨頭。
一旦失敗,趙軒反手就能将他謝家碾為齑粉。
選涼州王?
那就是公然背叛二皇子,将整個謝家都綁在了趙軒這艘前途未蔔的戰船上。
若是趙軒将來在奪嫡中敗了,他謝家同樣是萬劫不複!
密使靜靜地看着他,并不催促,但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種最可怕的逼迫。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書房裡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