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日,第六波、第七波斥候帶回了同樣的消息。
甚至有膽大的斥候,已經摸到了王庭的邊緣,确認那裡隻剩下一些被遺棄的老弱。
“大汗,千真萬确!趙軒真的走了!”孛兒帖的聲音裡帶着哭腔。
拔都汗終于信了。
他顫巍巍地走出山洞,陽光刺得他幾乎睜不開眼。
望着王庭的方向,沉默了許久,猛地一揮手。
“回王庭!”
數千殘兵敗将,拖着疲憊的身軀,懷着忐忑與期望,踏上了歸途。
然而,當昔日輝煌的王庭出現在地平線上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沒有想象中熟悉的炊煙,沒有牧民的歌聲,更沒有牛羊的嘶鳴。
死寂。
整個王庭,就像一座巨大的墳墓。
越是靠近,那股腐爛與破敗的氣息就越是濃重。
無數華美的營帳被撕開,像一張張咧開的、嘲諷的嘴。
名貴的波斯地毯被踩在泥漿裡,與馬糞和血污混在一起。
成箱的珠寶被撬開,隻剩下一些看不上眼的零碎散落一地。
一個老邁的薩滿祭司,跪在昔日祭天的神壇前,抱着一根斷裂的圖騰柱,哭得撕心裂肺。
幾個孩童衣衫褴褛,正從垃圾堆裡翻找着能吃的東西,看到大軍回來,眼神裡滿是麻木和恐懼。
拔都汗的戰馬停在了金帳的廢墟前。
那頂象征着草原至高權力的黃金大帳,如今隻剩下一個光秃秃的架子,頂端的金狼頭顱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