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娘的是在講笑話嗎?
一個萬夫長甚至下意識地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過度悲傷出現了幻聽。
現場的氣氛,尴尬到了極點。
拔都汗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從鐵青,到煞白,最後泛起一層死灰。
他身體晃了晃,似乎随時都會再次昏厥過去。
“父汗息怒!”
阿勒坦和國師薩瑪見狀,吓得魂飛魄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是兒臣輕敵冒進,罪該萬死!請父汗責罰!”
“大汗,此事此事另有蹊跷,非戰之罪,實乃實乃那趙軒太過妖孽!”薩瑪的聲音裡帶着一絲顫抖。
出乎意料,拔都汗并沒有咆哮,也沒有降罪。
他隻是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兩人,胸膛劇烈地起伏了幾下,最終,卻擺了擺手,聲音裡透着一股徹骨的疲憊和沙啞。
“起來吧。”
他緩緩地轉過身,蹒跚地走到一截斷裂的圖騰柱前,頹然坐下。
“仔細說說,怎麼回事。”
阿勒坦和薩瑪不敢怠慢,将涼州攻城戰的詳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從那能射穿數人的巨大床弩,到鋪天蓋地的箭雨,再到那從天而降、炸裂出火海的“天雷”
随着他們的叙述,周圍的将領們臉上的表情,從難以置信,到驚駭,最後化為一片死寂。
他們終于明白,阿勒坦為何會敗得如此凄慘。
那已經不是攻城,那是在用人命去填一個聞所未聞的死亡陷阱。
拔都汗靜靜地聽着,臉上的表情反而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