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想象着趙牧聽聞此等驚天逆轉時的表情。
震驚?
佩服?
或許還有幾分“孺子可教”的欣慰?
嘴角不由自主勾起,李承乾甚至有些孩子氣地用手指輕叩着旁邊的小幾,思緒早已飄遠。
趙兄這會兒會在哪兒?
是醉卧在天上人間的溫柔鄉裡?
還是在流雲坊靜聽新排的琵琶曲?
“亦或是在”想到此處,李承乾不由笑了笑。
這趙兄看似每日風流不羁,卻還經常去别家的勾欄瓦肆青樓紅苑之類的地方,玩什麼“星探”遊戲,仿佛每日最大的樂趣,便是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在平康坊的萬千佳麗中尋覓他口中那些“遺珠”。
馬車拐入平康坊熟悉而狹窄的巷道,空氣中脂粉與酒氣的混合味道瞬間濃郁起來。
白日裡的平康坊,褪去了夜晚的迷離魅影,顯出一種慵懶散漫的真實,而且大早上的,這許多樓閣還未完全開門營業,隻有幾個閑散的龜奴或雜役在門前灑掃,看見這輛規制非凡的馬車駛入,也隻是懶懶地擡了擡眼。
“殿下,到了。”車夫勒住缰繩,馬車停在了一條相對僻靜的巷尾。
李承乾不等内侍完全放下踏凳,已利落地撩袍跳下馬車。
仔細一瞧,果然不是趙兄的天上人間。
而是一座精巧雅緻的三層小樓,門楣上挂着一塊素雅的楠木匾額。
栖梧軒?
名字取得清雅,卻實實在在是這溫柔鄉中的一處銷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