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向跳脫的他都覺得,太子殿下這海口未免也誇得太大了些
那黑臉漢子尉遲恭,更是濃眉緊鎖,搖頭不語。
至于李世民,卻是将那放在禦案上的手,五指猛地收攏!
甚至就連那冕旒玉珠都劇烈晃動了一下。
那珠簾之後雙深不可測的龍目,也驟然變得銳利如鷹隼,死死釘在階下昂然而立又語出驚人的太子身上!
有審視,有驚怒!
更有一種被這孤注一擲的鋒芒猝然刺中的震動!
“太子!”戶部尚書戴胄終于是忍不住,臉色鐵青地站了出來,急切又難以置信的連聲質問道,“殿下憂國之心可嘉,然軍國大事非同兒戲!”
“薛延陀二十萬狼騎傾巢南下,朔州旦夕可破!”
“當務之急乃是解圍,是穩住防線!”
“殿下張口便是滅國,如此傾國之戰,耗費錢糧又何止億萬!”
“光是眼下,糧秣轉運已是千難萬險。”
“又何談那曠日持久的滅國之戰?”
“太子殿下還是莫要”這老頭滔滔不絕,顯然是要講大道理。
“戴尚書!”李承乾猛地截斷他的話,目光如電般射去,那眼神中的冰冷壓迫感竟讓戴胄心頭一窒,他根本不給對方喘息之機,聲音如雷般質問道:“難道僅解朔州之圍,驅退薛延陀大軍,便是功成?”
“如果僅僅隻是逼退解圍。”
“待其大軍回返草原舔舐傷口,待來年秋高馬肥。”
“那真珠汗再次裹挾仆骨,同羅等諸部,卷土重來!”
“屆時又該如何?難道再次驅離便可?”李承乾目光如電,竟是又将那質問掃向群臣道,“若是此獠見我大唐如此軟弱可欺,便常年如此循環往複,那我大唐北疆,有可有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