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将手裡拎着的食盒放在池邊小桌上。
“啧漬漬”趙牧帶着點懶洋洋的戲谑搖了搖頭。
“殿下你這咋跟孵蛋似的”
“放心,我不跟你搶哈”他走到池邊的躺椅随意坐下,将食盒打開,裡面是兩碗熱氣騰騰的雞茸粟米粥,幾碟清爽小菜,還有一壺溫好的,色澤如琥珀的老黃酒。
濃郁的鍋氣和酒香瞬間彌漫開來,與水汽混合。
“那池子裡可是南山那邊兒的溫泉水,多泡一會兒能治你這身骨頭縫裡滲出來的乏氣,還有腿上的寒氣。”趙牧随口說着,自顧自倒了一小杯黃酒,抿了一口,滿足地眯起眼。
李承乾下意識地想坐直,身體卻仿佛沉重得不聽使喚。
最後隻勉強撐起一點。
“趙兄”他聲音有些幹澀,帶着濃重的鼻音和疲憊。
“我心裡頭燒着一團火,靜不下來泡着。”
“滿腦子都是雲中倉的條石,馬邑隘的民夫名冊。”
“還有白登山那該死的山路”
趙牧沒看他,拿起一碗粥,用勺子慢悠悠地攪着。
“火燒得再旺,也燒不掉你這對烏眼青。”他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遞過去道,“太極殿上殿下威風是抖足了,了回來就玩命熬自己?”
“殿下把自己熬幹了,那些糧倉能自己從地裡長出來?”
趙牧語氣直白得近乎粗魯,李承乾被這話噎了一下。
可接過趙牧那碗粥後眼中卻是混雜着委屈和劫後餘生般亢奮的情緒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