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說罷,李承乾若有所思的坐在那兒,靜靜的發起了呆
不得不說,方才趙牧的當頭棒喝。
令他原本昏沉沉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心中那股委屈和不甘,也似乎是在逐漸消散。
尤其是那盲目自大到讓他都快認不清自己的那陣飄飄然,此刻也總算徹底不見了
恐怕也唯有趙兄,敢将這些勾當,全部掰開揉碎擺在自己面前,并毫無遮掩的将自己這陰暗的想法嗤之以鼻
良師益友,這便是良師益友
池水氤氲,暖香浮動,可李承乾卻如墜冰窟,通體生寒。
細細密密的冷汗從李承乾額頭滲出,混入池水蒸騰的霧氣,沿着鬓角滑落。
那些精心盤算的名單,那些雷霆掃穴的狠厲手段,此刻在趙兄赤裸裸的剖析下,竟是顯得如此幼稚可笑,甚至是自尋死路!
父皇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仿佛就在這氤氲水汽中冷冷注視。
“趙兄”李承乾聲音沙啞得厲害,仿佛帶着劫後餘生的虛弱說道,“是是我糊塗了。”
趙牧沒說話,隻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溫熱的黃酒,慢悠悠地啜飲着,眼神瞅着那水面上雲霧缭繞般的蒸騰水汽。
平靜無波,卻是比任何斥責都讓李承乾無地自容。
李承乾深吸一口氣,池水的硫磺氣息仿佛帶着一種奇異的鎮定作用,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他抹了把臉,眼神裡的怨毒和狂熱徹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虛脫的清明道:“趙兄,是孤錯了!”
“方才趙兄教訓的沒錯,孤這權柄是父皇給的。”
“也是朝廷為國戰事而托付于孤,非是承乾私器。”
“此等關頭,妄動私刑剪除異己,無異于自掘墳墓。”
“魏王還有他那些人,眼下孤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