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這天才剛蒙蒙亮
長安城中。
東宮承恩殿。
又是徹夜未熄的巨大牛油燭,已将李承乾伏案的身影映照得有些模糊,連續多日的高強度運轉和巨大的精神壓力,讓他眼下的烏青濃重得如同墨染,臉色更是蒼白得近乎透明。
右膝舊傷的酸痛如同無數細針同時刺來,更是一陣緊過一陣。
他放下朱筆,用力揉着刺痛的額角。
三日前,雲中倉恐将遇襲的匿名示警,如同陰影盤踞心頭,讓他坐立難安。
當時一得到消息,李承乾便第一時間入宮,請求父皇派百騎司出手傳訊畢竟整個大唐,唯有他們傳遞消息的能力最為出衆。
可至今沒有确切消息傳回,卻是讓李承乾夜不能寐。
時間每流逝一刻,都像是在他緊繃的神經上又加了一根弦。
“殿下,”内侍輕步而入,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工部左侍郎周大人求見,言有要事禀報。”
李承乾眉頭微蹙。
周侍郎是魏王李泰夾帶裡的人,對新政陽奉陰違。
此刻深夜求見,絕非好事。
可想了想,他還是擺擺手,道:“傳。”
工部左侍郎周文博快步走入殿中,臉上帶着一種混合着焦慮和隐隐質問的神情,草草行了一禮,便急聲道:“太子殿下,雲州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