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一片死寂,隻有杜楚明那瘋狂而快意的喘息聲。
戴胄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杜楚明!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攀誣皇子,罪加一等!”
“攀誣?哈哈哈!”杜楚明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混合着臉上的污血,顯得更加猙獰,“老子都要死了,還怕什麼罪加一等?!”
“李泰!就是李泰!他恨太子!恨那個賤婢雲袖!”
“你們去查啊!去問啊!”
“看看他敢不敢認哈哈哈!”
“老子在黃泉路上等着你們,等着看你們狗咬狗,一嘴毛!”
“等着看李泰那個虛僞的胖子,怎麼被你們拖下水!”
“哈哈哈!”他笑得渾身抽搐,牽動了左臂的傷口,劇痛讓他猛地抽搐了一下笑聲戛然而止,隻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怨毒的目光。
戴胄知道,再問下去,杜楚明也隻會重複這些瘋狂的指控。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徹底崩潰的囚徒,轉身對兩名禁衛沉聲道:“将人看好,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此間言語,一字不漏,速報東宮與陛下!”
最後一句,他壓低了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喏!”兩名禁衛肅然應命,眼神警惕地鎖定了癱在地上,眼神渙散卻又充滿瘋狂快意的杜楚明。
戴胄不再停留,帶着獄卒快步離開牢房。
沉重的鐵門轟然關閉,隔絕了内外。
牢内,隻剩下油燈搖曳的昏黃光影,和杜楚明那斷斷續續,如同夢呓般的嘶啞笑聲:“李泰李承乾哈哈都得死都得給老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