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缺的就是喜歡聽豪門秘辛的閑漢。”
“隻需稍加引導,杜家那些光輝事迹,一夜之間就能傳遍長安的大街小巷。”
“到那時,殿下隻需在朝堂上,對那些彈劾您構陷的奏疏,輕飄飄回一句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是非功過,自有百姓公斷,足矣!”
李承乾看着趙牧,胸中豪氣頓生,連日來的憋悶一掃而空。
有趙牧在暗中運籌帷幄,翻手為雲,他何懼那些魑魅魍魉?他端起酒杯,與趙牧輕輕一碰:“趙兄,大恩不言謝!”
“待此間事了,孤定有厚報!”
趙牧懶洋洋一笑,将杯中酒飲盡:“行了殿下别每次都來這套,這天上人間的池子,還指望着殿下這條大船,風平浪靜呢。”
“所以你我兄弟之間就别這麼客套了!”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窗外,陽光正好。
但長安城的上空,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仿佛是為了印證趙牧的預料。
僅僅半日之後,數道措辭激烈,引經據典的彈劾奏疏,便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鲨魚,通過通政司搶先一步送到了李世民的禦案。
署名者,皆是清流中的硬骨頭,亦或是與五姓七望關系匪淺的禦史言官。
可矛頭卻無一例外,全都直指東宮太子李承乾!
“臣劾太子殿下,濫用私刑,威逼人犯杜楚明攀誣皇子,構陷手足,離間天家骨肉,其心可誅!”一份奏疏字字如刀,将杜楚明的攀咬完全歸咎于東宮的嚴刑逼供。
“河東鹽案,本為積弊,太子殿下急于求成,任用酷吏劉仁軌,羅織罪名,牽連元勳之後,緻使杜老大人悲憤嘔血,上表陳情!此非為國之福,實乃禍亂之源!”另一份奏疏則避重就輕,将鹽稅巨虧的矛頭引向急于求成,為杜淹的血書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