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涼州?”
“李承乾這是要趕盡殺絕!?”博陵崔氏在長安的别院内,崔敦禮那張保養得宜的老臉陰沉得能滴出水,手中名貴的定窯茶盞被他捏得咯咯作響,“鹽稅剛剜了塊肉,現在又想動涼州!”
“那是多少家的錢袋子?”
“他真當他李家的朝廷是鐵闆一塊了?”
下首的王敬直撚着胡須,眼神閃爍不定:“杜家剛倒,屍骨未寒,他就迫不及待把刀架到我們脖子上了。”
“太子如今的變化看來背後定有高人在出謀劃策!”
“此人一日不除,終成大患!”
“除?怎麼除?”崔敦禮冷笑,将茶盞重重頓在案上,“自打太子朝堂得勢,咱們派了多少人手去查?”
“可什麼消息都查不出來,而且東宮壓根就沒進過新的幕僚不說,那太子平日裡不是在東宮忙政務,便是去平康坊尋花問柳,也不嫌累得慌,就仿佛換了個人一樣!”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
“現在最要緊的不是什麼幕後之人,而是涼州!”
“這些年,隴右道、河西道,咱們的多少生意經涼州周轉?”
“若太子的人真下去以後順藤摸瓜,拔出蘿蔔帶出泥”
“你我兩家可是首當其沖!”
“那咱們就讓他查不成!”王敬直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涼州那地方,天高皇帝遠,有的是意外!”
“他東宮不是想查嗎?”
“那就給他送份大禮,讓他查個夠!”
“那夷男可是派人聯系咱們許久了,也不是不能利用一二!”
這話一出,兩人的目光在昏暗的室内碰撞,無聲地達成了某種肮髒的默契對付不了長安的妖孽,還對付不了遠在邊關的意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