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是要我們王家死絕啊!”
恐懼像瘟疫一樣在王侍郎府邸裡爆炸開來。
昨夜的死寂被徹底撕碎,取而代之的是女眷歇斯底裡的哭嚎,家丁護院驚恐的奔走和語無倫次的叫喊。
消息像長了翅膀的毒火,根本捂不住,瞬間從府門傳出。
王敬直那具漸漸冷硬的屍體,像一盆滾燙的油,狠狠潑在了本就火星四濺的長安城上。
沒過多久,侍郎府就被百騎司的鐵甲圍得水洩不通。那扇緊閉的朱漆大門被強行撞開,濃郁的血腥味立刻裹着清晨的寒氣撲出來,沖得領頭的百騎司校尉都皺了眉頭。
書房裡,景象觸目驚心。
吏部侍郎王敬直仰面倒在波斯地毯上,官袍前襟一片深褐,那是凝固的血。
他的脖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着,喉結的位置深深凹陷下去,留下青紫色的可怕指痕。
眼睛還圓睜着,裡面凝固着生命最後一刻的驚駭欲絕,直勾勾地瞪着描金彩繪的屋頂藻井。
最瘆人的,是書案上。
一張污迹斑斑的宣紙被鎮紙壓着,上面除了王敬直自己慌亂中寫下的不成形的辯白墨團,下面赫然多出了四個鐵畫銀鈎、力透紙背的大字,墨色淋漓,帶着一股子森然的殺氣。
“嘶”跟進來的幾個百騎司精銳,饒是見慣了生死,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這手法也太過淩厲了!
書房裡死寂一片,隻剩下衆人粗重的呼吸聲。
校尉臉色鐵青得像鍋底,小心翼翼地用布包着手,拈起那塊牌子,又看了看那四個殺氣騰騰的字。
“速報陛下,出大事了!”他猛地一揮手,聲音幹澀發緊:“将此地封鎖,一隻蒼蠅也不許放出去!
雖說百司騎第一時間封鎖了現場。
可在他們來之前,消息就已經洩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