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項上人頭,連同趙德柱之流,就給孤挂上北衙武庫轅門!”李承乾的聲音如同九幽寒風吹過,幽幽威脅道:“屆時你太原王氏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存在了!”
“孤會讓你們明白什麼叫真正的除名于世!”
王琰看着眼前寒光閃閃的匕首,又驚又懼又有一絲絕處逢生的狂喜,涕淚橫流,重重磕頭,跟号喪似的呼喊道:“臣…臣遵旨!謝殿下恩典!”
“王家…王家定當肝腦塗地,戴罪立功!”
“哼!”太子袖袍一拂,帶倒端硯,濃黑的墨汁潑濺開來。
他看也未看癱軟在地的工部侍郎王琰,大步走向殿外!
可臨了,卻又撂下話來!
“機會孤給你們太原王氏了!”
“能否把握得住,就看三日後的成果了!”
西域。
大唐北征的軍隊,早已兵分三路深入薛延陀之地。
白日裡毒辣的太陽已經西沉,但白日炙烤大地積蓄的熱量仍在升騰,與驟然刮起的寒風糾纏,卷起漫天黃沙。
風如無數柄無形的鈍刀,裹挾着粗粝的沙礫,兇狠地抽打在唐軍将士冰冷的鐵甲上,發出令人心煩意亂的“沙沙”聲。
碛口外圍,蘇定方軍大營。
夜色如墨,朔風凜冽。
蘇定方按刀立于簡易的瞭望台上,目光如鷹隼般掃視着前方薛延陀部落稀疏的燈火。
他身後,是三萬精騎,如同蟄伏的猛獸,安靜地隐沒在黑暗中,隻有偶爾戰馬不安的響鼻聲。
“報将軍!”一名斥候飛奔而來,單膝跪地,“薛延陀碛口守軍似有異動,部分騎兵趁夜色向東北諾真水方向移動!”
“這隻老狐狸果然動了!”蘇定方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
“傳令下去!”
“各部加強警戒,多布疑兵,篝火增三成!”
“務必讓夷男老兒以為,我蘇定方的主力,還釘死在他碛口眼皮子底下!”他擡頭望向東北方無盡的黑暗,輕輕一笑。
“這下大帥那邊的魚兒…估計該咬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