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衙武庫轅門。
昔日懸挂侯君集頭顱的木杆,在寒風中空蕩蕩地搖晃着
轅門内的巨大空地上,氣氛凝重。
三百餘名匠作監的匠人聚集在巨大的熔爐旁,神情緊張而疲憊,但眼中已無最初的絕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後迸發的專注。
他們身後,東宮率衛依舊肅立,但刀已入鞘。
這情形更像是一種監督而非直接的死亡威脅。
空地邊緣,被鐵鍊鎖拿,癱軟在地的隴右礦監主事趙德柱及其幾個心腹黨羽,面如死灰,抖若篩糠。
另一邊,是幾十名被王家緊急送來的礦産管事和老師傅,為首的正是王家大管事王煥。
那王煥臉色蒼白,但眼神堅定,他知道這是王家唯一的生路。
巨大的熔爐燒得通紅,熱浪扭曲了空氣。
“開爐!”
張拯的聲音響起,雖依舊冷硬,但已無之前的殺伐之氣,更像是一道指令。
老匠頭孫瘸子布滿皺紋的臉被爐火映得通紅,汗水混着煤灰淌下。他枯瘦的手穩定地用鐵鉗夾起一塊燒得白熾的礦料。
目光掃過那些王家送來的老師傅,微微點頭。
“噗嗤!”
通紅的鐵塊被投入冰冷的淬火池中!
刺耳的聲音伴随着大團青白色水汽猛烈升騰!
水汽稍散。
孫瘸子夾起那枚箭簇,仔細查看,眉頭緊鎖。
箭簇表面,依舊可見細微的灰白色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