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彬彬有禮地做了個“請便”的手勢:“當然。不過提醒一下,那些符文對我已經沒用了。”他指了指破碎的床榻,“所以别再費心準備新的‘牢房’了。”
當洛星河匆匆去找宗主後,房間裡隻剩下櫻桃和‘尹天’。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最終是‘尹天’先開口:
“你很害怕我。”
這不是疑問句。櫻桃擡頭直視那雙黑中帶紫的眼睛:“我不害怕你。我害怕的是失去他。”
‘尹天’的表情出現了一絲波動:“有趣的區分。”他輕聲說,“但你怎麼确定,‘他’和‘我’不是同一個人呢?”
櫻桃沒有立即回答。她緩步上前,在距離‘尹天’一步之遙處停下,然後伸出手,輕輕觸碰他的臉頰。
“因為”她輕聲說,“尹天哥哥從來不會用這種眼神看我。”
‘尹天’愣住了。那一瞬間,他眼中的黑色劇烈翻騰,紫色時隐時現。櫻桃甚至感覺到手腕上的命線傳來一陣熟悉的溫暖——雖然轉瞬即逝,但确實存在。
“有意思”‘尹天’後退一步,聲音恢複了那種冰冷的平靜,“你的感情确實能引起某種共鳴。不過”
他的話被突然推開的房門打斷。宗主、洛星河和幾位長老站在門口,神色凝重。
“我們同意你的條件。”宗主沉聲道,“但有兩個前提。”
‘尹天’挑眉:“說說看。”
“第一,在公共場合,你必須維持尹天的正常行為模式。”宗主的目光銳利如刀,“第二,櫻桃必須全程陪同,作為監督。”
‘尹天’沉思片刻,突然笑了:“可以。不過我也有個附加條件——”他指向櫻桃,“她得教我如何‘扮演’好尹天這個角色。”
宗主看向櫻桃,後者輕輕點頭。
“成交。”宗主說,但眼神中的警惕絲毫未減。
當衆人陸續離開後,‘尹天’轉向櫻桃,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麼,老師,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第一課?”
繁星宗藏書閣的琉璃瓦在晨光中泛着微光。
櫻桃抱着一摞竹簡穿過回廊,紫月印記在晨光下若隐若現。自從三天前達成那個微妙的協議後,她幾乎把所有時間都花在了研究上——紫月族古籍、噬界族殘卷,甚至繁星宗最隐秘的禁術典籍。
“這麼早?”
清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櫻桃擡頭,看見尹天——或者說,現在的‘尹天’——正斜倚在藏書閣三樓的飛檐上。晨風吹動他的衣袍,七條紫黑魄脈安靜地垂在身後,像是沉睡的蛇。
“你答應過不在人前顯露這些。”櫻桃壓低聲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尹天’輕盈地落在地上,魄脈瞬間收回體内:“放心,方圓百丈内隻有三隻早起的麻雀。”他伸手接過櫻桃懷裡的竹簡,“這些都是給我的?”
“是給‘尹天’的。”櫻桃糾正道,“如果你想扮演好他,就得先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