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第1頁)

"楓少爺許了我兒子功名"周先生突然抽搐,耳孔鑽出條碧色小蛇。李軒的鹽镖晚了一步,毒蛇已咬斷叛徒咽喉。

江面忽有笛聲破空,二十艘烏篷船從支流竄出。船頭站着的西厥人手持骨笛,每吹一聲,周先生屍身便抽搐一下。李軒将蕭沐瑤推到鹽垛後:"是蠱笛!别讓血濺到"

話音未落,屍體突然爆開,漫天血霧中飛出萬千毒蛾。李軒反手扯下大氅浸入堿水缸,将蕭沐瑤兜頭罩住:"閉氣!"

毒蛾撲簌簌撞在濕氅上,翅膀上的磷粉遇堿燃燒。蕭沐瑤在火光中看見李軒左臂青筋暴起,新月烙印泛着詭異藍光。他單手擰斷兩把鹽弩,将箭頭在傷口浸過血,連珠箭發貫穿五艘敵船。

"你的血"蕭沐瑤話音被爆炸聲淹沒。沾染毒血的船體接連自燃,西厥蠱師在烈焰中發出非人慘叫。李軒喘息着跪倒在地:"以毒攻毒"

晨光初現時,蕭沐瑤在水牢發現周先生的密室。牆上挂滿她曆年生辰畫像,最新一幅的題款竟是李軒筆迹。

當她掀開暗格,整箱往來的密函下壓着半塊玉珏,與二房夫人佛龛裡供着的那塊是同件東西。

"原來"她踉跄後退,撞進李軒浸着藥香的懷抱,他蒙住她眼睛的手掌有鹽粒刮過的細痕:"莫看。"暗處突然射來淬毒銀針,李軒轉身擋下。

銀針擦着李軒頸側沒入磚牆,針尾梅花印在月光下泛着幽藍。蕭沐瑤反手甩出袖中鹽鞭,暗處人影卻如鬼魅般散成三縷青煙。

"有毒!"李軒扯着她疾退,袖袍掃落燭台。火油順着密函流淌,頃刻将滿箱罪證吞沒。蕭沐瑤要撲救,卻被李軒緊扣腰肢:"燒了幹淨。"

烈焰騰起時,窗外忽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柳紅袖撞開暗門,肩頭插着半截羽箭:"官兵圍了總舵!說是戶部來查鹽稅虧空!"

寅時的江風裹着血腥味灌入密室。蕭沐瑤看着火光中蜷曲的玉珏,突然輕笑:"原是在這兒等着。"她扯斷腰間鹽晶鎖鍊,纏在腕間化作護甲,"去會會那位欽差大人。"

漕幫正堂已列滿玄甲衛,為首的中年文官正在把玩鹽晶秤砣。蕭沐瑤跨過門檻時,他手中秤杆突然斷裂,碎鹽濺了滿地。

"蕭小姐可知,官鹽每石合銀六兩四錢?"文官擡腳碾碎鹽粒,"可這三月的鹽引,漕幫足足少繳了"他拖長的尾音被算盤聲截斷。

李軒倚着門框撥動檀木算珠,肩頭還滲着血:"王大人漏算了三成損耗,按永昌鹽律第七條"他指尖輕彈,算珠突然迸裂,内裡竟裹着發黴的陳鹽。

王侍郎臉色驟變。這黴變鹽正是他上月倒賣給西厥商隊的證物,本該沉在江底。蕭沐瑤适時遞上染血的賬冊:"大人要查虧空,不妨先解釋隴西軍饷裡的沙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