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大當家!我們弟兄們落草為寇,當這山匪,不就是圖個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快活自在嗎?若是不讓下山去跟那些富戶‘借’點錢糧,不讓去搶幾個娘們回來樂呵樂呵,那我們弟兄們吃什麼?用什麼?難道要我們眼睜睜餓死在這鳥不拉屎的卧龍山上不成?!”
周圍不少山匪也紛紛點頭,顯然是認同他的話。
秦書眼神驟然一寒,臉上那絲若有若無的淡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靈魂都為之戰栗的徹骨冰冷。
“聒噪。”
他隻從唇間輕輕吐出了這兩個字。
衆人甚至沒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動作的!
隻覺眼前一道雪亮的寒光如同閃電般倏然劃過!
“噗嗤!”
一聲利器入肉的悶響,伴随着一股滾燙的鮮血飚射而出!
那名剛剛還在振振有詞、大聲叫嚣的刀疤大漢,脖頸之上,一道細細的血線迅速擴大、綻開!他臉上那不服與質問的表情還凝固着,雙眼圓睜,瞳孔中充滿了極緻的驚愕與難以置信。
“咕咚。”
一顆帶着溫熱鮮血的人頭,骨碌碌滾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在沾染了林海血迹的地闆上又添上了一抹新的猩紅。
那無頭的腔子晃了晃,随即轟然向前倒下,鮮血染紅了他身下的土地。
秦書甩了甩手,冰冷無情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
“還有誰,對我的命令,有意見?”
大廳内,霎時間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衆匪方才還因秦書那條“不準劫掠”的規矩而心生不滿,此刻卻是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就在這壓抑得幾乎令人窒息的氛圍中,四當家猴三,那張平日裡總是帶着幾分猥瑣與谄媚的臉上,此刻卻堆滿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新新大當家息怒!息怒!弟兄們都是些沒見過世面的粗人,目光短淺,不懂大當家的高瞻遠矚!您放心,從今往後,您說一,我們絕不說二!您指東,我們絕不往西!您讓我們打狗,我們絕不攆雞!”
秦書眼皮都未曾擡一下,隻是從鼻孔裡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他瞥了猴三一眼,淡淡開口、
“猴三,你倒是個聰明人。也罷,這山寨的操練之事,就暫且交由你負責。每日卯時點卯,按我說的條目操練,不得有誤。七日之後,我會親自前來檢閱。若有差池”
他話未說完,但那語氣中潛藏的森然殺機,卻讓猴三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大當家放心!小的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絕不敢有絲毫懈怠!”猴三把胸脯拍得“嘭嘭”響,賭咒發誓保證,同時眼角餘光瞥見一旁臉色鐵青、拳頭緊握的熊罴。
猴三連忙伸出手,死死按住了熊罴那隻蠢蠢欲動,似乎想要去摸腰間兵器的手,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急促勸慰。
“大哥!忍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這小子邪性得很,咱們先穩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