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秦書輕笑一聲,“那本官便去會會他。”
昏暗的燭火在廂房内搖曳,将周伯批的影子拉得細長。他端坐椅上,面色陰沉如水,手指一下下敲擊着桌面,顯露出内心的焦躁。
太子殿下給的期限越來越近,這該死的“高揚”卻遲遲沒有動靜!
這個高揚,究竟在搞什麼鬼!難道真以為攀上了太子,就能為所欲為了嗎?周伯批心中暗恨。
“吱呀——”
不等門外小厮通報“高大人到——”,房門已然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
秦書長身玉立,緩步而入,臉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方才那個在野外大開殺戒的修羅,與眼前這個從容不迫的青年判若兩人。
“周大人,”秦書踱至桌前,聲音帶着一絲戲谑,“幾日不見,别來無恙啊?”
周伯批目光如刀,死死盯住秦書,冷哼一聲。
“高揚!少在本官面前裝模作樣!你以為本官當真不知你的底細?你根本就不是高揚!”
此人行事詭異,絕非高揚那等草包!
秦書聞言,挑了挑眉,嘴角笑意更深,卻帶着一股迫人的寒意。
“哦?本官是不是高揚,似乎并不重要。”他悠然坐下,目光玩味地打量着周伯批,“重要的是,太子殿下,他可是親口認同本官就是高揚。怎麼,周大人這是要質疑太子殿下的眼光,還是想違逆太子殿下的旨意?”
周伯批瞳孔驟然一縮!他再如何自負,也不敢公然與太子作對!
此人,竟敢拿太子來壓他!
“哼!”周伯批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從齒縫中擠出一絲冷笑、
“高揚,你少得意!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他從懷中取出一卷明黃織錦,“本官今日前來,乃是奉了太子殿下口谕!”
他展開織錦,雖無印玺,但那語氣中的威壓卻是不容置疑。
“太子殿下有令,命你高揚,三日之内,必須湊齊二十名‘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女子,不得有誤!否則,提頭來見!”
三日?二十名?秦書心中冷笑,太子這是等不及要用那些女孩的血來煉丹了。
秦書面不改色,反而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慢條斯理地問。
“三日之期,倒也充裕。隻是不知,平江村的‘丹痧疫’,太子殿下打算如何處置?此事若傳揚出去,恐怕于殿下名聲有礙啊。”
周伯批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顯然不願在此事上多費口舌。
“平江村之事,太子殿下已全權交由本官處理!你無須過問,隻需辦好你分内之事即可!”在他看來,區區一個村子的瘟疫,能有多麻煩?
“哦?全權交由周大人處理?”秦書放下茶杯,眼中精光一閃,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可真是太好了。”他語氣一頓,帶着幾分“惋惜”與“關切”,“說來也巧,長史魯青,以及太子殿下派來協助本官的一名黑衣衛,今日不幸也染上了這‘丹痧疫’,病情兇險,回天乏術,剛剛已經去了。”
秦書微微傾身,直視着周伯批,語氣帶着一絲莫名的“沉重”。
“既然平江村之事由周大人全權負責,那這兩位為太子殿下盡忠之人不幸染疫身亡的噩耗,以及後續的撫恤,就勞煩周大人一并向太子殿下禀報了。本官,也好專心為殿下搜尋那二十名女子。”
“什麼?!”周伯批臉色驟變,霍然起身,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絲驚恐!魯青死了?還有一個太子派來的黑衣衛也死了?而且還是死于“丹痧疫”?!
這個秦書他他這是想讓本官去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