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恢複了安靜。
徐明長長舒了口氣，看向秦書的眼神充滿了感激與欽佩，他拱手作揖，語氣誠懇。
“高大人，今日若非有你，下官險些就被這群潑皮無賴給蒙騙過去，将他們當做尋常口角鬥毆處置了！這份恩情，徐某銘記在心！”
秦書唇邊泛起一抹淺淡的笑意，擺了擺手，
“徐大人言重了。大人乃大理寺少卿，辦案自有章法，即便沒有下官，假以時日，也定能查個水落石出。下官不過是恰逢其會，略盡綿力罷了。”
徐明聞言，臉上笑容更盛，連連擺手，
“高大人太過自謙了！此案能有如此突破，皆是郡守的功勞！等此間事了，下官做東，定要在歸雲樓好好宴請郡守，以表謝意！”
“那下官就卻之不恭，靜候徐大人的佳音了。”秦書也未推辭，爽朗一笑，随即起身拱手，“眼下案情已明朗大半，剩下的收尾之事，便有勞徐大人費心了。下官先行告退，大人公務繁忙，不必遠送。”
徐明點了點頭，亦是起身相送至門口，
“郡守慢走。下官還需整理卷宗，上報聖聽，便不遠送了。”
秦書邁出大理寺的門檻，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
他微微眯了眯眼，并未立刻離開，反而在門口的石獅子旁停下了腳步，目光投向大理寺内，若有所思。
張玉供述，蒙面人雇傭他們引沖虛入局。
兩個賭徒動手，卻未見歌女。
不多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隻見一個身着素雅衣裙的女子，懷中抱着一把琵琶，雲鬓微斜，青絲半垂，恰到好處地遮掩了部分容顔，隻露出一雙清澈而略帶惶恐的眼眸。
她低着頭，步履略顯倉促地從大理寺内走了出來。
女子一眼便瞧見了等候在門口的秦書，腳步微微一頓，随即上前幾步，斂衽行了一禮，聲音輕柔，帶着幾分雨後的空靈，
“小女子謝過高大人援手，為奴家洗脫嫌疑。若非大人明察秋毫，奴家還不知要在這暗無天日之地待上多久。”
秦書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目光在她那雙清亮的眸子和懷中的琵琶上流轉片刻，語氣帶着幾分戲谑。
“姑娘既然真心感激本官，不如，就以此為謝，為本官彈奏一曲如何？”
那女子聞言，抱着琵琶的手指微微一緊，擡眸看向秦書，清澈的眼底閃過一絲明顯的錯愕，但旋即又恢複了平靜，微微垂首，
“大人雅興，奴家自當遵從。隻是奴家在大牢中待了幾日，身上衣衫腌臢不堪，恐污了大人清聽。可否容奴家先回住處，浣洗一番，再為大人獻曲？”
秦書聞言，唇角那抹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弧度微微上揚了幾分，那雙幽深的眼眸似笑非笑地落在女子略顯慌亂的清澈瞳仁上。
“何必如此麻煩？歸雲樓什麼沒有？讓掌櫃的去買一身便是。正好，高某也有些餓了，順道用個便飯。”
女子抱着琵琶的指尖不自覺地又收緊了幾分，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貝齒輕咬下唇，心中念頭飛轉。
兩人一前一後，朝着歸雲樓而去。
歸雲樓的掌櫃遠遠瞧見秦書的身影，那張胖臉立刻堆滿了菊花般的笑容，小跑着迎了上來：“哎喲，高大人！您可是稀客，快請上座！小的這就給您安排最好的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