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是強光手電從各種刁鑽的角度審視瓷瓶的釉面和胎骨。
張爺爺甚至還從随身帶來的一個黑色皮包裡,取出了一套精密的便攜式檢測儀器,對着金元寶和瓷器一陣操作。
徐天的這間小屋子,一時間充滿了各種儀器發出的細微聲響和爺孫倆壓低了的驚歎與讨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終于,張爺爺直起身子,長長地、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那口氣息中,帶着如釋重負,更帶着無盡的感慨。
他轉過頭,眼神複雜地看着徐天,那目光裡有震驚,有羨慕,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敬畏。
“小徐啊,你這運氣不,老頭子我說句實在話,這已經不是運氣能解釋的了,這是天大的機緣!”
“老頭子我玩了一輩子古董,自诩見過些世面,可今天在你這裡,算是徹底開了眼了!”
張邵陽早就按捺不住了,像隻猴子似的蹿了過來,聲音都帶着顫音。
“爺爺!爺爺!到底怎麼樣啊?快說啊!”
“那畫!那瓷瓶!還有那幾塊大金疙瘩!”
張爺爺的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清了清嗓子,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那尊青花瓷瓶,胎質細膩如玉,蘇麻離青的钴料發色無比純正,畫工行雲流水,毫無滞澀,确是明代永樂年間的官窯精品!”
“這種品相的,市場上露一面,至少是三千萬起步!”
“嘶——”
張邵陽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得溜圓。
三千萬!
這數字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極限。
張爺爺沒理會自家孫子的失态,繼續說道。
“那幾錠金元寶,‘十足赤金’的戳記清晰可見,龍紋深刻,包漿自然,形制規整,是明代内務府所造,專供皇家使用!”
“單是這黃金的分量,就已經價值不菲,再加上這文物屬性和皇家背景,一錠至少能賣到三百萬!”
“幾錠加起來,又是一千多萬!”張邵陽掰着手指頭,嘴巴都合不攏了。
徐天端着茶杯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心中也是波瀾起伏,臉上卻依舊努力維持着平靜。
張爺爺的目光轉向了那幅《秋山行旅圖》,眼神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仿佛要将那畫卷看穿。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至于這幅《秋山行旅圖》”
這一刻,連徐天的心跳都漏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