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當張勳已經隻剩下最後一口氣,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了的時候。
靈素終于派人傳話了。
她隻提了一個條件。
條件隻有一個:欽差張勳,必須在府衙之前的廣場之上,當着陝州所有文武官員和全城百姓的面,對着泾陽的方向立下對城隍爺爺的血誓!
他必須親口承認,自己此次前來乃是受人指使,意圖構陷泾陽,其心可誅!
他必須發誓,若能僥幸活命,此生永不與泾陽為敵,并立刻打道回府,上奏朝廷,為泾陽城隍請功,歌頌神恩!
這個條件,如同一記響亮無比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吳思遠和所有欽差一派官員的臉上!
讓一位代表着朝廷顔面的欽差大臣,當衆向一個地方的鄉野土神下跪,發血誓,承認自己的陰謀!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是足以讓整個大明官場都為之震動的驚天醜聞!
“欺人太甚!她她簡直是欺人太甚!”吳思遠氣得渾身發抖。
然而,在冰冷的死亡面前,所有的尊嚴,所有的顔面,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我我答應”病榻之上,張勳用盡最後的力氣,從喉嚨裡擠出了幾個字。
他選擇了活命。
午時三刻,陝州府府衙之前的廣場之上,早已是人山人海。
無數的百姓和文武官員,都聞訊趕來,想要親眼見證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一個臨時的香案,早已搭好,面朝東方,泾陽縣的方向。
病得隻剩下一副骨頭架子,渾身散發着惡臭的欽差張勳,被四名護衛用一張擔架,擡到了香案之前。
他掙紮着,在吳思遠親自的攙扶之下,勉強跪倒在地。
“我罪臣張勳冒犯天威,構陷泾陽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