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鎮南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踏入泾陽縣城的那一刻，暗暗吃驚。
眼前的景象，與吳思遠口中那個蠻荒貧瘠的偏遠縣城，截然不同。
街道寬闊而整潔，兩側的商鋪雖然算不上富麗堂皇，卻也井然有序。
往來的百姓衣衫幹淨，臉上雖然依舊帶着幾分亂世之中的謹慎，但更多的，卻是一種發自内心的安定與自豪。
尤其是那些在田間勞作的農夫，他們的精神面貌，與他在陝州府其他地方看到的那些麻木、絕望的災民，簡直是天壤之别。
“馮先生，你看。”
林鎮南對着身旁同樣是一身儒生打扮的副手馮詭，淡淡地說道，“此地之民心，似乎很齊啊。”
馮詭的眼中也閃過驚異，他低聲道：“大人說的是。這裡的百姓，看我們的眼神，沒有畏懼，反而帶着幾分審視和淡淡的驕傲。仿佛，他們才是天朝上民，而我們，不過是前來朝聖的外鄉人。”
“有意思。”林鎮南冷笑。
這泾陽縣，越是表現得如此欣欣向榮，便越是說明，其背後隐藏的秘密，越大！
考察團被恭敬地迎請到了城隍廟前的巨大廣場之上。
此處，早已搭建起了一座高大的祭壇，數千名泾陽百姓，早已自發地聚集在此，他們手持清香，面帶虔誠，等待着儀式地開始。
當“神恩使者”劉青禾，一身潔白素雅的祭祀長裙，在數十名黑甲神衛的護衛之下，緩步登上祭壇之時，整個廣場爆發出了一陣如同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恭迎神恩使者！”
“城隍爺爺萬歲！神恩使者千秋！”
那股由數千人彙聚而成的，近乎狂熱的信仰之力，讓考察團之中，那些吳思遠的殘餘黨羽們，都忍不住面色發白，心中暗自發怵。
林鎮南看着這一幕，眼神愈發冰冷。
他知道，這泾陽城隍廟，已經不僅僅是一座廟宇了。
它，已然是這個縣城之中，至高無上的，唯一的精神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