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必須把你之前參與的,大學城工地塌方事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當着律師和公證人員的面,說清楚!講明白!”
王老五看着手中兒子的照片,又看了看旁邊虎視眈眈,随時可能對自己“用刑”的鐵頭等人,再聽到江陽提出的條件
他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開始劇烈地動搖!
“王老五,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江陽的聲音平靜,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壓力。
“要麼,你現在就把大學城工地塌方事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們這位律師和公證員,我們會替你償還一部分賭債,并盡可能地幫你争取寬大處理,讓你早日能見到你兒子。”
“要麼”江陽頓了頓,目光掃了一眼旁邊虎視眈眈的鐵頭。
“你就跟鐵頭哥他們好好溝通溝通,隻是到時候,你這身子骨,還能不能囫囵着走出這個門,可就不好說了。”
鐵頭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手中的鋼管在燈光下閃爍着森冷的寒光:“王老五,強哥說了,你要是再不識相,就先打斷你兩條腿,再把你扔到河裡喂王八!”
王老五的身體猛地一顫,額頭上的冷汗如同瀑布般滾落下來。
一邊是兒子的眼淚和重獲自由的渺茫希望,另一邊是斷手斷腳甚至沉屍江底的恐怖威脅。
“我說!我說!我全都說!”王老五帶着哭腔,聲音嘶啞地喊道,整個人如同被抽幹了所有力氣一般,癱倒在地上。
“是是錢串子!是錢串子那個王八蛋逼我的!”
在随後長達兩個多小時的詳細詢問和公證記錄中,王老五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他所知道的所有内幕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原來,就在徐志山工地的主要結構施工前不久,那個在恒江市能量不小的商人錢串子,突然通過一個中間人找到了嗜賭如命,早已債台高築的王老五。
錢串子先是替王老五償還了一部分小額賭債,取得了他的初步信任,然後便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他以王老五欠下刀疤強那筆巨額賭債相威脅,聲稱如果王老五不配合他,他就能讓刀疤強立刻剁了王老五的手腳。
同時他又許諾,隻要王老五肯按照他的指示,在供應給徐志山工地的混凝土中動手腳,制造一場不大不小的工程事故,事成之後,不僅可以幫他還清所有賭債,還會額外給他一大筆好處費,足夠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錢串子說,他跟徐志山有仇,要讓徐志山傾家蕩産,身敗名裂!”王老五回憶起當時錢串子那副陰狠的表情,依舊心有餘悸。
“他讓我在供應給大學城工地的那批樓闆混凝土中,大幅度降低水泥的标号和實際用量,并且用劣質的石粉和河沙,來替代一部分合格的黃沙碎石”
“他說,隻要做得隐蔽,保證神不知鬼不覺,到時候樓闆塌了,隻會算在徐志山管理不善,偷工減料的頭上,絕對牽扯不到我”
王老五越說越激動,鼻涕眼淚流了一臉。
為了增加自己供述的可信度,也為了能最大程度地争取寬大處理,他還從自己藏在鞋底的一個小塑料袋裡,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銀行轉賬憑證複印件,以及一部小巧的錄音筆。
“這是錢串子通過他手下的賬戶,預付給我的十萬塊封口費的轉賬記錄!”
“這錄音筆裡,有我和錢串子兩次通話的錄音!一次是他威脅我,讓我必須按他說的做;另一次,是他指示我具體如何操作,以及事成之後如何分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