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陽城,某處幽靜的庭院之中。
沙通天跪在青石闆上,胸前箭傷汨汨流血。
他捂着心口的手掌已被浸透,卻仍強撐着彙報。
“陳牧此人箭術通玄,而且實力已經達到先天二重巅峰!若非屬下心髒生在右側”
銅鏡前的馬三娘放下胭脂盒,指尖在琴弦上輕輕一撥。
“廢物。”
她頭也不回地說道。
琴弦震顫間,一道寒光掠過。
沙通天隻覺得喉間一涼,低頭看見自己脖頸上纏着根染血的琴弦。
他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頸間出現一道細細的紅線。
“廢物也配有全屍?”
馬三娘收弦入袖,輕蔑地瞥了眼癱倒在地的屍體。
“扔進漕河喂魚。”
兩名青衣侍從無聲出現,拖着屍體退下,不一會的功夫,便聽到了某處落水聲音傳來。
燭火噼啪作響,馬三娘展開泛黃的賬冊,朱筆在漕運第三倉處輕輕一勾。
窗外雨聲漸密,她突然想起什麼,從抽屜底層取出一枚羊脂玉扣,這是唯一帶着壽王府标記的物件。
“先天二重陳牧,果然是小看你了。”
“把這些都燒了。”
她對侍從吩咐,卻将那枚玉扣悄悄藏入袖中。
思索片刻後,馬三娘起身來到梳妝台前,拿出衆多的胭脂水粉。
銅鏡映出她精心練習的表情,先是楚楚可憐的哀求,再是嬌媚入骨的誘惑,最後定格在恰到好處的懇切中帶着三分誘惑。
這個表情她對着銅鏡練了三年,連壽王都誇讓人骨頭發酥。
這種假意的模樣,她早不知道對外人露出多少次了。
“備轎。”
她起身時裙裾紛飛。
“去黑水村一趟!”
黑水村的雨來得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