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賊即将兵臨城下,皇帝派錦衣衛到來宣密旨。
旨意很簡單:死守三日,趁夜突圍。
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守城戰隻有兩種選擇。
要麼死守到底,要麼提前撤離。
哪有守三天再撤離的道理?
若說陛下不懂兵,他禦駕親征,拿下遼東,生擒皇太極。
若說懂兵,這······
猛如虎古銅色面龐上的溝壑更深,他忍不住道:“為何是三日?南陽城高池深,糧草充足,末将保證守半年,城池仍在······”
傳旨錦衣衛千戶沈煉紋絲不動,臉上泛着冷芒。
“聖谕明确:死守三日,趁夜突圍。還要帶走府庫賬冊,以及一些官員,猛總兵這是要抗旨?”
猛如虎忙拱手道:“末将不敢!”
知府姚運熙喉結滾動,官袍後背泛涼,卻還是忍不住道:“下官鬥膽請教,為何是三日?又為何······”
“知府大人。”
沈煉突然前傾身子,冷冷道,“您是在質疑聖意?”
姚運熙忙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猛如虎咬咬牙道:“那總要告訴我們個緣由,讓将士們不明不白地送死,某做不到?”
沈煉從袖中滑出一枚象牙令牌,上面“如朕親臨”四個大字刺得人眼疼。
“猛總兵,您當年在遼東抗虜時,可曾問過袁督師為什麼?”
這話像一盆冰水澆在猛如虎頭上。
确實,他問過幾次為什麼,還差點被袁崇煥斬殺。
猛如虎明白,他這多嘴的毛病一時半會改不了。
沉默片刻,抱拳行禮:“末将遵旨。”
“記住。”
沈煉冷冰冰道,“打,要實實在在打。撤,要果斷決絕。此事僅有你二人知道,若走漏半點風聲,亂了軍心,以投賊論處······”
猛如虎抓起桌上茶杯,仰頭飲光。
“傳令,全城戒嚴,調集所有火器上城,某要讓闖賊崩掉一嘴牙!”
姚運熙還想說什麼,卻見猛如虎已大步走向院中,嘶吼道:“擂鼓!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