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軍們踩着滿地的碎肉與彈殼,不顧腳下随時可能引爆的地雷,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沖鋒。
暮色完全籠罩山谷時,伊水河畔隻剩下堆積如山的屍體。
四萬闖軍,最終跑出去的不足萬人。
田見秀望着滿地狼藉,握緊染血的斷槍,他知道,這一戰不僅是一場軍事上的潰敗,更是一個沉重的轉折點。
未來的路,隻會更加艱難。
······
袁宗第率四萬大軍剛踏進漢函谷關的陰影裡,就聽見了機括彈動的脆響。
“有埋伏!舉盾!”
他暴喝的同時,八陡山崖壁上突然爆出數千朵槍焰。
最前排的刀盾手像被無形鐮刀收割般倒下,包鐵木盾在68毫米鋼芯彈面前像紙糊般脆弱。
“沖過去!狹路相逢勇者勝······”
袁宗第的戰馬突然人立而起——地上密密麻麻的鐵蒺藜已經紮穿馬掌。
這個身經百戰的老将滾鞍落馬時,看見鳳凰山坡上十幾挺機槍正在交替射擊,形成毫無死角的交叉火力網。
“火铳隊還擊!”
袁宗第剛喊出口就愣住了。
他引以為傲的三千火铳手,此刻射程還不到官軍的一半。
那些戴鬼面盔的明軍趴在幾百步外的石壘後,用帶瞄準鏡的步槍精準點射。
有個闖軍把總剛點燃火繩,眉心就突然多了個血洞。
“袁爺!咱們中計了!”
滿身是血的旗牌官指着來路——谷口不知何時出現了十幾輛怪模怪樣的鐵車,車頂旋轉的金屬管正在噴吐火舌。
馬克沁重機槍的嘶吼聲中,試圖後退的潰兵像麥稈般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