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第1頁)

周王滿臉不屑,語氣中盡是鄙夷,“他們妄圖不勞而獲,觊觎他人财物,這般刁民,造反也是本性使然!”

朱由樻搖搖頭,神色凝重道:“并非如此。百姓向來安土重遷,習慣了從土地裡讨生活。可如今,他們無立錐之地,租種土地又要承受高額租金,除去賦稅與口糧,所剩無幾,根本無法維持生計。不造反,是被活活餓死;造反,雖也是死路一條,但至少能做個飽死鬼。在生死之間,他們别無選擇。”

周王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他就是大量土地擁有者,手下租戶衆多。

聽到這話,他頓時明白,冷着臉道:“崇王這話是什麼意思?”

“周王如今坐擁土地二十萬畝,比起就藩之時,數量激增近百倍。”

朱由樻目光如炬,直視周王,“如此龐大的土地,看似是财富,實則是禍端。樹大招風,如此多的土地,難免引人觊觎。一旦時局動蕩,這些土地不僅保不住,還會給周王府招來無妄之災。”

周王豈會聽不出弦外之音,朱由樻拐彎抹角說,就是想讓自己放血,交出部分土地。

再加上朱由樻來時帶着錦衣衛,朱恭枵心中早已明了,此人定是崇祯皇帝派來的說客。

想到此處,他心中暗罵:“好個朱由檢,如今河南藩王隻剩我一家,竟還不肯放過!”

“我的二十萬畝土地不偷不搶,是我用真金白銀買來的,一不偷二不搶,憑什麼要主動交出去?”

周王将茶杯重重一放,冷聲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别人的意思?”

“是誰的意思又有何區别?周王,”

朱由樻語氣誠懇,卻暗含威壓,“如今局勢動蕩,陛下殚精竭慮,力圖中興大明。若周王能主動獻出部分土地,安撫百姓,既是為朝廷分憂,也是為自己和家人謀一條後路。這其中利害,望周王三思。”

“啪!”

周王猛地站起,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碎成數片。

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肥厚的下巴不住顫抖,怒沖沖道,“他······他竟想奪我的地?”

朱由樻一動不動,平靜道:“不是要,是歸還。那些本就是百姓的田地,周王以權勢強占,早已引得民怨沸騰······”

“放屁!”

周王暴跳如雷,唾沫星子飛濺,“這些土地是我王府祖祖輩輩苦心置辦,曆經數代,早已是周王府的根基。憑什麼要交出去?就因為他是皇帝?我周王府為朝廷鎮守河南多年,忠心耿耿,如今竟要落得如此下場?誰能服氣?”

“周王,冷靜。”

朱由樻呵呵一笑道,“交與不交,全在周王一念之間。我不過是出于好意相勸,陛下可從未有過任何暗示。身為藩王,若是妄自揣測聖意,恐怕于周王不利。”

“閉嘴!”

周王厲聲打斷,“朱由樻,你以為你是誰?一個投降李自成的叛徒,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這句話像刀子般刺入朱由樻的心髒。

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努力壓制着心中的怒火,卻依舊保持着表面的平靜。

“陛下收複遼東,平定流寇,威望正盛。接下來肯定是整頓内政,恢複民生。周王身為皇室宗親,難道不該助陛下一臂之力?”

朱由樻換了個語氣,繼續道,“我這都是為周王着想。福王的下場,周王也看到了,如今被囚禁在洛陽大牢,生不如死。周王難道想重蹈覆轍?”

“那又如何?”

周王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冷笑起來,“福王意圖造反,罪有應得。我安分守己,陛下難道還能将我下獄不成?也不怕寒了天下宗室的心。”

知道軟的不行,朱由樻決定拿出殺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