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烏雲遮蔽了殘月,隻餘幾顆黯淡的星辰點綴天際。
劉進忠站在營地邊緣的陰影處,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刀柄,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想起白日裡那二十軍棍的恥辱。
臀部的傷處仍在隐隐作痛,但比起肉體上的疼痛,當衆受辱的記憶更讓他怒火中燒。
“劉将軍,弟兄們都準備好了。”
陳枭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旁,聲音壓得極低,“三千精銳,個個都是能以一當十的好手。”
劉進忠微微颔首,目光如刀鋒般掃過不遠處孫可望大營的輪廓。
營地裡零星的火把像野獸的眼睛,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糧草和馬廄在東側,你率一千人去燒毀。”
劉進忠聲音沙啞,帶着壓抑的殺意道,“中軍大帳在正中央,周圍有十二名親兵輪值,本将親自去會一會孫可望。”
陳枭忙道:“劉将軍,我和你換一換······”
“既然要報仇,就要親自動手才過瘾。”
劉進忠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塊黑布蒙住口鼻道,“傳令下去,按原計劃行動。你帶一千人燒糧草,我親率死士直取孫可望首級,王虎帶其他人馬,在指定地點埋伏,接應我們。”
“是!”
······
三更梆子響過,營地陷入最深的沉寂。
劉進忠帶着兩千精銳,如鬼魅般穿過黑暗。
他們腳上纏着布條,兵器都用麻布包裹,行進間竟無半點聲響。
夜風送來遠處哨兵模糊的交談聲,劉進忠擡手示意隊伍停下。
兩名哨兵正倚在栅欄上打盹,其中一個突然驚醒,揉了揉眼睛道:“老李,你聽見什麼動靜沒?”
“疑神疑鬼······”
另一人嘟囔着,話未說完,一支弩箭已穿透他的咽喉。
幾乎同時,另一支箭射入驚醒哨兵的眼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