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微曦。
山洞内的篝火早已熄滅,隻餘下幾縷青煙袅袅升起。寒意比昨夜更甚,沁人肌骨。
夏宸是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驚醒的。他睜開眼,看到福安正蜷縮在洞口附近,用破舊的衣物緊緊裹着身體,卻依舊凍得瑟瑟發抖,咳嗽聲也是從他那裡傳來的。
“福安,你怎麼樣?”夏宸掙紮着坐起身,隻覺得渾身酸痛,尤其是雙腿,仿佛不屬于自己一般。連日的奔波和簡陋的休息條件,讓他的身體狀況雪上加霜。
福安聽到夏宸的聲音,連忙止住咳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殿下,老奴沒事,就是就是這山裡夜裡太冷了些。”他不想讓夏宸為自己擔心。
周通也醒了過來,他走到洞口,向外望瞭望,晨霧彌漫,遠山如黛。他從懷中掏出兩個烤得焦黑的塊莖,遞給夏宸和福安:“殿下,福安公公,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我們今日的路程,恐怕會更加艱難。”
夏宸接過塊莖,小口地啃食着。這東西味道苦澀,難以下咽,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挑剔的時候,他需要補充體力。
在進食的時候,夏宸默默地感受着自己身體的變化。依舊是那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和虛弱,但與昨日不同的是,他丹田深處,那枚沉寂已久的“龍氣道種”,似乎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悸動。就像是寒冬過後,第一縷解凍的春水,雖然微弱,卻帶着勃勃生機。
這微弱的悸動,讓夏宸精神為之一振。他嘗試着按照前世記憶中一些粗淺的養生吐納法門,緩緩吸氣,引導着那絲微弱的“氣感”在體内流轉。雖然效果不甚明顯,但他能感覺到,每一次呼吸吐納,丹田處的那絲暖意便會濃郁一分,四肢百骸的酸痛感,似乎也減輕了一些。
“殿下,您的臉色好像比昨天好了一些?”福安一直擔憂地看着夏宸,此刻卻有些驚喜地發現,夏宸原本蠟黃的臉上,似乎多了一絲血色,眼神也比昨日清明了許多。
夏宸微微一笑:“或許是這山中空氣清新的緣故吧。”他沒有多做解釋。
周通也察覺到了夏宸的變化,心中暗暗稱奇。這位九皇子殿下,身上似乎總藏着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簡單用過“早餐”後,三人便準備出發。周通再次檢查了他們的行裝,主要是水和食物,以及一些他自制的簡易工具。
“殿下,福安公公,‘一線天’峽谷就在前面那座山的背面。我們必須在天黑之前穿過峽谷,否則,夜晚的山谷會更加危險。”周通神色凝重地叮囑道,“那峽谷極為狹窄,最窄處僅容一人側身通過,而且常有落石,務必小心。”
夏宸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前往“一線天”的路,比他們想象的更加難走。到處都是陡峭的山坡和茂密的荊棘叢,幾乎沒有像樣的路。周通憑借着豐富的經驗,在前面開路,用砍刀劈砍着擋路的枝條。夏宸在福安的攙扶下,緊随其後,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好幾次,他都險些因為體力不支而摔倒。但每當他感覺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丹田處那絲微弱的暖流便會适時地湧現,給他注入一絲新的力量,讓他咬牙堅持下去。
他發現,随着自己不斷地挑戰身體極限,那枚“龍氣道種”的複蘇速度,似乎也在加快。雖然依舊微弱,但那種生生不息的律動,卻越來越清晰。
“殿下,您還撐得住嗎?”福安看着夏宸蒼白的臉和踉跄的腳步,心疼不已。
“我沒事,福安。”夏宸喘息着,聲音有些沙啞,但眼神卻異常堅定,“我們繼續走。”
大約在午後時分,他們終于翻過了一座險峻的山峰,來到了一處斷崖前。斷崖下方,一條深邃而狹長的裂縫,如同被巨斧劈開一般,赫然出現在他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