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己心裡有數，《陸小鳳傳奇》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項目。古龍劇沒有金庸劇火，而且還是所謂的電視電影，能拉來香江的二線明星就是成功。
就在兩人琢磨着挑選出合适的香江二線男明星時，一個電話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電話聽筒裡傳來葉玮信爽朗的笑聲，帶着一種春風得意的松弛感。
“鄧導，好久不見！聽說你最近在籌拍《陸小鳳傳奇》？大手筆啊！”葉玮信的聲音透過電波，清晰得仿佛就在隔壁房間。
辦公桌後，鄧延成導演捏着眉心，略顯疲憊地靠在寬大的皮椅裡，對着旁邊同樣皺着眉的副導演袁英銘無奈地撇了撇嘴。
鄧延成耐着性子寒暄：“葉導消息靈通。小項目，小項目，比不上你那邊《龍虎門》大制作，星光熠熠啊！”
他語氣客氣，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
“哪裡哪裡，都是為香江啊不，華語電影出力嘛。”葉玮信話鋒一轉，切入正題，“鄧導，劇本進度如何了？聽說本子已經磨好了？這選角可是重中之重啊，古龍筆下的人物，個個都是人中龍鳳，馬虎不得。”
鄧延成端起桌上的甜品喝了一口，潤了潤有些發幹的喉嚨：“本子定了，正在篩演員。陸小鳳、花滿樓、西門吹雪個個都是重要角色，演員不好定。怎麼，葉導有什麼人推薦？”
他随口問道，隻當是同行間的客套交流。
“哈哈，這不巧了嘛。”葉玮信的聲音陡然熱情起來，帶着一種“我給你送寶”的興奮，“我這兒還真發現了一塊好料子！鄧導，我給你推薦個人，絕對适合當你的古龍劇男主角！”
“哦？葉導推薦，那必定是好演員。”鄧延成打起精神，身體微微前傾，“是哪位？餘聞樂？還是謝廷峰願意纡尊降貴？”
他腦子裡迅速過了一遍香江目前能打又有古裝氣質的年輕一輩男星名單。
電話那頭葉玮信爽朗一笑：“哈哈，不是他們。這人叫曹爽！北電的大二學生，年輕，有靈氣，身手更是了得！我敢打包票，絕對是顆明日之星！”
“曹爽？”鄧延成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快速在記憶庫裡搜索這個名字——沒有！香江新生代、中生代裡根本沒這号人物！
旋即，他想到了葉玮信提到的北電大二學生，一股被戲弄的感覺猛地竄了上來。
“大陸仔？還是個學生？”鄧延成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帶着毫不掩飾的質疑和一絲被輕視的愠怒，“葉導，你沒開玩笑吧？《陸小鳳傳奇》不是過家家！
陸小鳳、花滿樓這些角色，哪個不是在書迷心中的大英雄、大俠客？你推薦個毛都沒長齊的學生仔來演？還是大陸的？他有作品嗎？觀衆認識他是誰？”
葉玮信似乎沒料到對方反應如此激烈，頓了一下，但語氣依舊笃定：“鄧導，作品是積累出來的嘛！曹爽剛拍完我這邊《龍虎門》的戲份，donnie都誇他是塊好料子！之前還在《薛仁貴傳奇》裡演過重要配角，表現也很亮眼！雖然都是配角，但潛力”
“配角？！”鄧延成猛地提高了音量，幾乎是吼了出來，氣得臉都漲紅了，他用力拍了下桌子，震得茶杯蓋子都跳了一下，“葉玮信！你現在是拍了幾部大片，榜上了靠山，就不把我當回事了？你《龍虎門》裡一個聽都沒聽過的配角，也敢往我《陸小鳳傳奇》的主演位置上塞？！你這是在侮辱我！還是侮辱古龍先生？！”
他氣得胸口起伏，感覺一股邪火直沖腦門。
是，他鄧延成現在拍的是數字電影，比不上《龍虎門》那種大投資，但他也是香江影壇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前輩！
葉玮信這推薦，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輕視和侮辱！
推薦個大陸新人？還是個沒畢業的學生？演配角都嫌嫩，還想染指陸小鳳、花滿樓？
做夢！
鄧延成幾乎要對着話筒吼出“滾蛋”兩個字，直接挂斷電話。就在這時，旁邊一直沉默旁聽的副導演袁英銘，眼疾手快地按住了鄧延成抓着話筒、青筋暴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