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傅的目光落在曹爽身上，那眼神溫和卻帶着一種閱人無數的穿透力。他放下針線，站起身，繞着曹爽走了一圈，仔細打量着他的身形、肩寬、腰線、臂長，甚至手指骨節。
“嗯，好身架。”張師傅點點頭，聲音溫和，“小夥子，想做什麼年代的？什麼角色？”
“明朝中後期。”曹爽心中早有腹稿，陸小鳳的時代背景大緻如此，“角色是個江湖俠客，風流不羁，但骨子裡有正氣。衣服要潇灑，利落，帶點江湖氣，但又不失正氣和底蘊。”
他描述着陸小鳳的感覺。
張師傅沉吟片刻，走到一排布料前，手指撫過一匹匹色澤内斂卻質地絕佳的絲綢、錦緞、暗紋棉麻。“俠客風流不羁”他喃喃道，目光最終停留在一匹顔色獨特的布料上——那是一種帶着貴氣的紫色，但在光線下轉動，卻如同深夜湖面微瀾，神秘而華貴。
旁邊還有一匹象牙白的素錦，一匹暗酒紅色的提花緞。
“這個做主料，”張師傅指着那匹藏藍暗紫的料子，“做一件改良的直裰，交領右衽，袖口收窄，方便行動。領緣和袖緣用這象牙白素錦滾邊，提亮，顯貴氣。”
他又拿起那匹暗酒紅提花緞，“這裡做腰帶，寬一些，要能壓得住這深色。最重要的是，行動間要有飄逸感。”
曹爽看着張師傅選出的料子和描述，眼睛越來越亮！這幾乎完美契合了他心中對陸小鳳形象的想象！暗紫的貴氣神秘，象牙白的提亮點睛，暗酒紅腰帶的沉穩與一絲不羁簡直絕了！
“張師傅，您太神了！”曹爽豎起大拇指，由衷贊歎，“就按您說的做！”
張師傅笑了笑，開始給曹爽量尺寸。
他的手法精準而老道，皮尺在曹爽身上各處遊走，一邊量一邊在紙上飛快地記錄着數據，嘴裡還念叨着：“肩寬臂長腰圍嗯，腰要收得緊一點，顯精神腿長比例好”
量完尺寸，張師傅又仔細詢問了曹爽對衣襟開合方式、袖口收緊程度、腰帶寬度和系法等細節的要求。
曹爽結合自己對陸小鳳的理解和後世經典造型的印象，提出了幾點建議。
張師傅認真聽着，不時點頭，眼中流露出對曹爽這份專業和想法的贊許。
“小夥子，很會設計戲服嘛。”張師傅誇贊了一句，笑着道：“放心，一周後來取。保管讓你穿上，就是那書裡走出來的俠客。”
敲定細節，付了定金，走出“春藝軒”，天色已近黃昏。
後海的冰面在夕陽下泛着金紅色的光，岸邊的酒吧開始亮起暧昧的燈光。
“搞定！”楊蜜昂着頭，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得意道：“有張師傅親自出手，肯定沒問題！你就等着驚豔全場吧！”
“今天真是多虧你了，學妹。”曹爽再次真誠道謝，“沒你帶路，我哪能找到這麼厲害的師傅。走，說好的，請你吃飯！想吃什麼？盡管點！”
“那我可就不客氣啦！”楊蜜狡黠一笑，大眼睛轉了轉，“我知道後海有家涮羊肉，銅鍋炭火，那叫一個地道！這天兒，吃這個最舒服！怎麼樣？”
“走着！”
火鍋店。
熱氣騰騰的銅鍋，翻滾着奶白色的羊湯，鮮切的羊肉片在湯裡一涮即熟，蘸上麻醬、韭菜花、腐乳汁調和的蘸料，鮮香嫩滑，驅散了冬日的所有寒意。
幾筷子肉下肚，氣氛也熱絡起來。楊蜜吃得小臉通紅，鼻尖冒汗，毫無女明星的包袱。
她一邊涮着毛肚，一邊好奇地問：“哎，學長，你試鏡那個戲，是哪個導演的？靠譜嗎？我聽你描述那角色，感覺挺有意思的。”